馮重見狀,手中沏茶的動作一頓,詫異地挑眉看向他,“不要告訴我你們已經”
顧如歸垂眸,抬指拭去灑到手背上已經涼透的綠茶,才輕聲道:“一年多前在江城的時候,皓凡曾經問過我是否甘心,其實我知道我是不甘心的,但是那時候我並沒有改變現狀的能力,所以縱使再不甘心,也什麼都做不了。但是今天我有選擇,但是我卻膽怯了,你說得對,我可以追去美國,甚至可以把她綁回來,可是一想到她對我厭惡的模樣,我就不敢了,畢竟,她連念念都願意捨棄,怎麼還會顧及到我?”
馮重沏了新茶飲了一口又放下,“我不明白,什麼叫做她連念念都願意捨棄了,難道她早就想著離開嗎?這併合理,沈紓對念念的在意程度我很清楚,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告訴過你沈唸的存在,若是說她一早就做好拋棄沈唸的打算,我怎麼都不相信。對了,沈紓離開青城見得最後一個人應該是你,她有沒有說過,因為什麼事去美國?”
顧如歸扯唇苦澀地笑了笑,偏頭看向窗外,“她說她有事情要離開青城一趟,我問她離開多久,她並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說有可能幾天,有可能十天半月,還有可能”
再也不回來了
甚至,在走之前還特地交待他要好好照顧沈念。
那一瞬間,他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的,只想不管不顧地要了她。
他沒料到阿紓最後竟會縱容了他,明明是很欣喜的感覺,可在把她送上極致的那一瞬,卻猛然覺得眼前的那個女孩的輪廓有些朦朧,讓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於是他不顧她的討饒,發了瘋那樣的要她,不過是想讓二人之間除了沈念之外,能有更緊密的聯絡,也希望她能因此有所眷戀。
可是很快,當第二天沈紓醒來問他為什麼沒走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他一直明白,沈紓沒有辦法拒絕他,而那一夜,大概是她給自己最大的縱容,天亮了,二人之間緊繃的那根線就瞬間戛然而斷。
沈紓大概不會知道,那天他一直在樓下沒有離開,他看著房間的窗簾被她拉開,看著她又把窗簾重新合上,然後不久後,便提著行李箱出現在樓下。
他看著她攔了一輛計程車,看著她隻身一人走進機場過了安檢,看著美聯邦的飛機在頭頂滑過一條白色的軌跡。
似曾相識的一幕,竟莫名地與兩年前的一幕重合。
兩年前,他用胸口的傷疤將錯就錯,趕走了她。
兩年後,再也不用他趕,沈紓便自己離開了。
飛機在眼前的消失地那一瞬間,疼痛覆頂而來,他突然領會到了她口中的痛,那樣明朗,那樣清晰
愛而不得,得到了卻不得不捨棄。
他不敢,因為他害怕追過去,看到會是沈紓冷漠的眉眼亦或是
顧如歸握緊手裡的茶杯,嘴角的笑容越發苦澀。
他的舉動盡數落入馮重眼中,他蹙了蹙眉,“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沈紓不是那樣的人,瞥去你和孩子的原因不說,她的父母都在青城,而我知道,沈紓是個很孝順的人,當初與父母決裂實屬無奈,如今已是雲開月初,她沒道理一聲不吭直接扔下父母就走了。”
這一番話,並沒有改變顧如歸的臉色,他淡淡道:“你大概不知道,她最近用所有的積蓄給沈教授和沈太太買了一份高額的養老基金。”
馮重詫異地挑了挑眉,“還有這回事?”
顧如歸抿唇不語,他把茶杯放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馮重見他起身,倏然想起什麼般拍了拍腦袋,“對了,我還沒有跟你說,皓凡那邊傳來訊息,說是找到與沈念匹配的骨髓了,現在正試圖和捐贈者聯絡。”
顧如歸的動作驀地一頓,抬頭看向他,“此話當真?”
馮重攤了攤手,“我騙你幹嘛?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找皓凡核實。”
祁皓凡果然肯定了馮重的話語,與念念骨髓匹配的是位美籍華僑且已經答應捐贈。
林楓雅墅裡,顧如歸緩緩放下了手裡的電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
在沈紓離開的第十五日,這無疑是讓人振奮人心的訊息,她知道了應該也會開心吧。
想至此,顧如歸眸色黯了黯。
他拉開了書桌的第二格抽屜,那裡靜靜躺著一部手機,粉色的手機套上面是小黃人的樣式。
手指輕觸其上,他很快就解鎖了密碼,猶豫了一會後,手指移到了收件箱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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