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終於來了,讓在下等得好苦,快快請坐。”少年態度殷切,便如熱情好客的主人一般。
陳平和於心兒滿臉訝異,哪肯挪動腳步,陳平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問道:“雪還先生現在何處?”
“原來那位道兄道號雪還先生,意境好生雅緻。”少年搖頭晃腦的品評起來,又道:“在下剛才直接回到此間,並不知道雪還先生去了何處。”
陳平眉頭暗皺,心中暗想:“雪還先生是櫻君、司徒若同一時期的修士,以他壽元,修為定已達到元嬰境界。此人外表雖然和少年一般,但是修為高深莫測,竟似比雪還先生還要高出一線,倘若他是魔羅教修士,今番性命休矣。”
雖如此想,陳平反將生死置之度外,神情平淡的繼續問道:“還未請教尊駕高姓大名?”
少年笑道:“在下姓名久不使用,相熟的道友都喚在下作玲瓏子,兩位也可如此稱呼。”
陳平不動聲色,道:“舒道友說有位兩宗修士在此坐客,不知可否一見?”
玲瓏子將書卷放在一旁,朗聲道:“這位道友乃是出雲宗修士,在下正要請他出來。”
他話聲剛落,室內腳步聲起,一人從中步出,直到陳平身側站定,只是僅離了尺餘距離,舉止冒犯,未免太過突兀。
陳平極力按捺住側步避開的衝動,抬眼與來人對視,不料一眼看去,竟看得遍體生寒。
只見此人膚色灰敗,毫無活人的紅潤之色,鬍鬚斑駁脫落,甚至可以看見因面板鬆弛而擴大,滿是黑泥的點點毛孔。
髮根亦是大片翹起,若無髮髻綰著,定然也和鬍鬚一樣成片脫落。
此人模樣絲毫生氣也無,雙目空洞無神,便如同一具可以站立行走的死屍一般,就這樣自行步出,看起來直是詭異非常。
陳平看清此人形貌,心中寒意大起,總算他膽量頗大,尚能自持,仍是側身擋在於心兒身前。
“啊!”於心兒畢竟是女兒家,哪有這般定力,直嚇得驚叫出聲,縮在陳平身後。
玲瓏子站起身來,忙道:“在下失疏於管教,驚到兩位了。”
聽他說話口氣,倒如同家長一般。
陳平忍住不適,仔細打量來人數眼,已然是看出些什麼,只覺混身冰涼,如墜冰窟,澀聲道:“活屍?”
“他雖是生機斷絕,但是體內尚有一魂兩魄,歸為活屍並不恰當,在下更願意稱呼其為——腯人。”玲瓏子走至這名“腯人”身旁,如同匠師介紹自已得意佳作一般,朗聲道:“這位便是出雲宗的嶽奎道友了。”
“腯人”僵硬的結了個道揖,用枯乾澀啞,毫無起伏的怪異聲調說道:“出雲宗嶽奎,見過兩位。”
陳平微微抬手,算作回禮,目光往舒妤一瞥,見她仍是淺笑嫣然,只是在這“腯人”出現之後,再看來已是帶有一絲詭異色彩。
“心兒,你認得麼?”陳平背脊發涼,向於心兒傳音問道。
“是出雲宗的嶽奎師叔,我和姐姐隨師父迴歸宗門之前,他便已失蹤了!如若沒錯,那隻赤尾貂,正是他豢養的靈寵!”於心兒美眸圓睜,神情驚駭莫名,傳音之聲聽起來竟也帶有明顯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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