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下洞府之中,一時間無人說話,氣氛詭異無比。
玲瓏子神情玩味的打量著陳平和於心兒,突然哈哈大笑,撫掌道:“嶽道友出身出雲宗,於道兒乃是落霞門弟子,出雲落霞向來同氣連枝,你們在此相遇,正該好好親近。
“舒妤,擺上靈酒,今日非得暢飲一番不可。”
陳平聽於心兒傳音將嶽奎當年為何失蹤的因由簡略說起,心中雖是驚濤駭浪,面上神情卻並未改變多少。
時至今日,陳平終從二十餘年前初次下山遊歷的少年心性,蛻變成現今的沉穩持重。只是目光轉動間,已然少了許多純真無邪。
於心兒看向“腯人”,神情哀悼,不再有畏懼之色。
陳平深吸口氣,凝目看向玲瓏子,沉聲道:“嶽奎前輩之事,暫且不提。
“我二人冒昧至此,乃是跟隨玄真宗五位道友而來,請問他們現在何處?”
“正要讓你們相見。”玲瓏子聽了此言,再次放聲大笑,好似正中下懷一般,笑道:“你們就不好奇,雪還先生背後那人,為什麼不許你們與玄真宗修士見面?”
陳平聽了此言,腦中有若電閃,想起此前雪還先生和玲瓏子的對話,對其中深意又多理解一層。
只覺自己和於心兒便如同棋盤中的兩顆棋子,而面前的玲瓏子和那位身份神秘的文正公,正是對坐棋盤兩端的奕棋之人。
這兩人的一舉一動,便好比落子佈局,對棋博弈,彼此算計,只為爭奪最終勝負。
陳平心念疾轉,細思其中厲害,若有所悟之中,右手拇指已是不自覺的搭上芥子須彌戒,沉聲道:“雪還先生如此要求,自是有其用意,我們只管遵從。”
玲瓏子饒有興致的看著陳平,笑道:“我倒很是好奇你們見面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也許,這便是那個契機所在。”
他說話之時,另有數人的說話聲從石門外的琉璃通道中傳來,聲音清晰入耳,只在數丈之外。
“筠姐姐!快看快看,好多魚從上面游過去哩!”
“你能不能安靜些,莫要叫嚷!”
“青苑!你少說幾句。”
陳平聽清背後傳來的對話聲,臉色驀然大變,一陣猶豫不定之後,目中改現沉毅之色。
只見他體表熾光閃動,身形向後暴退,一聲轟然大響之後,竟將那扇石門重重關閉。
於心兒立時明白過來,飛身來到陳平身側,衣袖揮動間,癸陰神水奔湧而出,凝成一面厚重水牆,將那扇石門完全封住。
玲瓏子沒想到陳平和於心兒會如此選擇,怔愣一瞬後,鼓掌不停的大聲笑道:“好!好!好!真不愧是應驗天機之人!在下佩服!”
陳平自知在玲瓏子面前,現下舉動與螳臂當車無異,但是他心中有個莫名念頭,絕對不能與玄真宗等人見面。
其實他和於心兒能有這般舉動,一是似懂非懂之際,已然明白在他們與身後的玄真宗修士見面一事上,文正公和雪還先生極力阻止,玲瓏子卻一心促成。
應當如何決定,在見了“腯人”嶽奎之後,已是不用再作考慮。
二是雪還先生在陳平和於心兒身上所設禁令生效,在不知覺間影響了他們的選擇。
玲瓏子臉上笑意更甚,對走至身邊的舒妤說道:“便該如此,方才有些意思,正好看看那顆上古靈物,還殘留幾分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