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抬手扇塵,側到洞邊飛快的向上看了一眼,果然見到一抹蔚藍,還有兩個正自向下張望的腦袋,驚喜道:“這裡可以出去。”
於心兒聽這說話之聲甚是粗魯,皺眉道:“上面的兩個人好像是魔羅教的。”
陳平仔細聽了一會,確定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起了個大膽的主意,道:“我們把這兩人捉住,將他們來此的目的問清,正好也確認那幾人到底是不是你們兩宗的同門。”
於心兒聽著陳平傳音入密,美眸漸漸亮起。
洞道之外,半山窄坳。
兩個人影矮著身子,挨著頭半蹲在焦黑深坑底部。
“符訊傳出去了沒,怎麼還沒回訊?”
“連發給了幾個人都沒動靜,不會出了什麼變故吧。”
“奇怪,我的靈符也沒有任何動靜。”
兩人正嘀咕間,忽然面色齊變,急縱身向後倒飛。
只聽得呼呼聲響大作,一股清亮水柱從兩人原本站立之處沖天而起,半空中猛然分開,化為十數道柔韌水帶,向四周迅疾無比的延伸纏繞,將躲避不及的兩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先後從地下飛出,看來不停掙扎扭動的兩個水繭,對視一笑後落下地來。
“你這門‘柔縛’之術真是厲害,用來擒拿困敵真是手到擒來。”陳平雖是由衷讚道,但不免有獻殷勤之嫌。
於心兒控著法訣,嗔了他一眼,道:“你這嘴花花是和方若摩學的麼,快些去問。”
聽到腳步聲近,兩個水繭中的人影更加是掙扎扭曲,顯然是驚懼非常。
“兩位不必白廢氣力,免得越掙越緊,反而自討苦吃。”陳平放出神識掃視四周,放下心後,駕輕就熟的冷聲說道。
兩個水繭果然不再劇烈掙動,隨著口鼻處真水分開,反倒同時失聲驚叫起來,有如破鑼爛鼓齊響,根本聽不清在叫嚷些什麼。
陳平沒想到兩人竟這番反應,不禁為之一愣,竟不知要拿他們如何是好,好在兩人叫了幾聲後見沒人搭理,終於是先後住口,好似有些自覺無趣一般。
“叫完啦?”陳平耳中一淨,不禁呼了口氣,朝旁邊的於心兒做了個怪異表情,逗得她撲哧一樂。
“兩位不用驚慌,只要如實回答幾個問題,便會放開兩位。”
“打……打死了再放麼,索性來個痛快的吧。”左邊一人好似自知必死一般,居然甚有骨氣的說道。
陳平一陣無語,只得好言說道:“我和你們又無仇怨,為何要致你們於死地,造此無端殺業?”
那人又道:“我們追你們幾個半天,你們怎肯放過我們。”
“兩位原來錯認了人,難怪會出此言。”陳平聽到此言,心中已是大致有些猜測。
真水再次散了些許,將兩人眉眼露了出來。
四隻眼睛在陳平臉上游移半天,又是好一陣驚疑不定,神色卻是鎮定了不少。
於心兒背過身去,不願與他們照面。
“兩位現在放心了吧。”
陳平已被裴度認出,自然不怕被他們記住相貌,問道:“敢問兩位尊姓大名?來到雲闌山中有何貴幹?被你們追的那幾人,又是什麼來歷?”
那兩人脖子轉動不得,斜著眼珠互看一眼之後,仍是左邊那人說道:“我叫裴度,他叫趙四海,我們來雲闌山為了挖掘靈礦煉器。因被幾人搶去了不少礦石,這才一路追擊至此。道友現下知道,可好將我們放開了。”
陳平和於心兒聽了這等胡編亂造之言,同時眉頭大皺,沒想到此人信口開河,竟是滿嘴胡話。連於心兒向來脾氣柔和,此時也是大為著惱。
“哼!”
陳平重重冷哼一聲,低喝道:“胡說八道!半句真話也沒!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再不從實說來,休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那人眼神茫然,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哪裡出了紕漏,竟一下子就讓人識破謊言,驚愕半晌之後,仍是嘴硬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道友可別詐我。”
“裴度和趙禿子跟我是舊識,你們兩個是何居心?為何冒充在下故友!”陳平心生一計,真就順勢詐唬。
那人聽到“禿子”二字,已是有些信了,驚咦一聲後,半信半疑的問道:“閣下是?”
“當年在益陽城時,我們幾人時常往來,他們養的那頭饕騅,我還常牽出去戲耍。唉,自從當年一別後,已有三十多年沒再見了。”陳平如是說完,面上還露出一抹緬懷神色,引得身後的於心兒側目連連,自是沒想到他還有這等說瞎話的本事。
那兩人自然知道裴度和趙四海曾經在益陽城待過,再聽到“饕騅”二字,更是信了九成九,同時大喜道:“這回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啦,敢情都是自己人。”
不料陳平又再冷哼,厲聲喝道:“誰跟你們是自己人!你們膽敢冒他二人名諱,便不怕魔羅教找你們算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