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不枉老夫用了破幻砂尋路進來,果然是你們兩個,這回大功連立,可謂是好事成雙啊!哈哈哈哈!”
陳、於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側方隧道盡頭,各色遁光不時閃現,轉眼間竟不知有多少名修士御器來此。
為首之人鬚髮花白,表情戾拗,身形枯瘦,倒提一柄鬼頭大刀,踩動飛梭御空而來,口中仍自狂笑不止。
陳平臉色驚變,閃身擋在於心兒身前,藉著熊熊火光,與來人對看了一眼。不料兩人互視之後,竟是同時驚疑出聲。
陳平記心極佳,一眼就將眼前這名枯瘦老者認了出來,不是當年在益陽城外,率人截殺出雲宗三名弟子的裴度還是何人,尤其是他手中提著那柄鬼頭大刀,更是讓他記憶猶新。
裴度則是睜大老眼,定睛打量數眼之後,見眼前的年輕人雖是盤了髮髻,面容也成熟不少,但那星目之中的灼灼光華,以及那副波瀾不驚的冷靜神情,與當年卻是毫無二致。他眨眼連連,也認出了陳平。
“居然是你!”
裴度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低喝一句,隨後又是大喜過望,狂笑道:“好!好啊!新賬舊賬一起算,今日不叫你小子身化肉泥,如何洩我心頭之恨!”
當年陳平巧計詐唬,令他不敢率人追擊,平白讓到嘴肥肉飛走,還因為此節,不得已遠走避難。事先回想起來,每每咬牙切齒,咒罵不休。
今日乍見仇人,又是在如此敵我懸殊的情境之下,讓他如何不驚,如何不喜。當即握正鬼頭大刀,厲聲喝道:“此二人乃是教中點名要拿之人,大家併肩子上,千萬別讓他們走脫了!”
語畢當先疾衝,手中鬼頭大刀向前凌空猛砍,刀身一道黑光迸發而出,瞬間就射至陳平面前。
數顆火彈閃著熾亮雷光,擊散黑光後衝入人群之中,一張靈符緊隨其後,爆發出灼炎紅焰,瞬間膨脹後將隧道封塞。
側方雷火漸熄,現出一條空空如也的隧道,先前那道金光也已不見。陳平和於心兒正在猶豫之際,前方灼焰破散,數道法術破空而至。
壬癸陰流盾急湧而出,擋住攻來法術之後,兩人也被激盪的靈力震得向後暴退,已然到了後方轉角之處。
前方破空呼嘯聲又響,又不知有多少術法攻來,對方人多勢眾,陳平和於心兒怎肯硬拼,對視一眼後轉身急遁而走,堪堪轉過拐角,背後爆裂聲響,直轟得牆上石屑紛飛,煙塵四起。
陳、於心兒不及擇路,沿著隧道飛快遁走,也不知拐過多少個彎,身後呼喝之聲才漸漸止歇,兩人這才落下身形,稍作喘息。
“剛才那個人不會是玄真宗的修士吧?”於心兒調勻氣息,驚異說道。
陳平面露古怪之色,緩緩點頭道:“那人會使《陰陽幻雷訣》,應該是沒錯了,不過玄真宗遠在蒼江之北,他們怎麼會來到這裡?”
於心兒撲閃著大眼,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神情突然變得誇張起來,將眼睛睜得大大的,露出兩排貝齒,咋舌道:“那道金光好像是金光護身咒。”
陳平道:“你們兩宗和玄真宗常有聯絡,若真有玄真宗修士南下,結伴同行倒也合理。”
於心兒有些慌亂,緊張道:“我們會不會將他們打傷了?”說話間目露驚惶,手指也扭纏在一起,顯然心情大亂。
“他們既然施了法術防護,應該無礙。”陳平仔細回想剛才的情景,確定了在自己的法術範圍內沒有見到有人,心中稍安。
於心兒輕輕點了點頭,只是眼神中仍然很是焦慮。
陳平安慰道:“他們幾人手段不弱,應當自保無虞,你別太過擔心了。現下情形複雜,還來了許多魔羅教的修士,我們儘快將路途探明,若是能將他們找到,就是最好了。”
兩人放出神識前後查探,見附近的確沒人,這才先後飛上頂壁,尋找先前一路留下的標記。好一會後,陳平和於心兒互視搖頭,顯然都沒有發現,卻是來到了一處此前並未經過的地方。
“如果沒有估錯,我們現在應該是在這個位置。”陳平將地圖取出,指著邊角空白處說道。
“剛才太過驚慌,我沒仔細記住路哪。”於心兒有些自責的說道。
陳平輕笑道:“我也沒記住。沒關係,重新繪過就是了。”
兩人對視一笑,先前激烈鬥法的緊張情緒立時和緩許多。他們仍像之前一樣,分別繪圖示記,不過這次多了計較,在標記旁邊另刻序號,這樣即使再次迷失,只要找到帶有序號的標記,就能透過序號確認位置。
於心兒刻下標記之後,突然想到什麼,目中一亮,指泛靈光後凌空連劃,在頂壁之上留下了落霞門的獨門徽記,如果真有兩宗同門在此,只要見到徽記,便能知道於心兒的身份。
他們有了此前的遭遇之後,更加是小心謹慎,每到一處,必先用神識反覆查探,直到確定無人之後才向前行,只是如此一來,速度不免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