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兒笑道:“其實也沒那麼厲害啦,通常是十用九不靈,只是今天碰上羊牯罷了。”
陳平狹促道:“好哇,這等黑話也說得出,還說你不是蒙面大盜。”
於心兒咯咯笑道:“這話我是和賀師兄學的,他才是。”
兩人笑鬧一陣,於心兒幫陳平身上傷處敷上傷藥,隨後各自調息運氣,只待傷勢稍復,再尋路往流波山去。
陳平先前運起法力護身,硬捱了四根金針,身上傷入骨髓,其實極疼,只不過一直強自忍耐,好在服用的傷藥靈效,這會已大為減輕。
此時早過正午,兩人這番入定時間非短,直到夜色深沉才先後醒來,黑夜之中難辨方向,索性決定在此歇到天明之後再動身趕路。
兩人並肩坐在淺洞之外,仰望繁星點點,細聽蟲鳴處處,柔風拂面,良人在側,極是意愜心悠。
近些年來雖然大都如此渡過,但是這兩天來連逢驚變,今日更是險死得生,此時柔言細語又再入耳,自然別有一番感受。
陳平偷眼看著於心兒的絕美側顏,見她嘴角掛著淡淡淺笑,一時間心湖盪漾,情難自禁。
又想到她即將返回宗門,以後怕是再難有機會和她像這般相處,忍不住輕嘆一聲。
“你嘆氣幹嘛?”於心兒訝異轉過頭來,眸中星光閃爍,又是兩片星空。
花容入目,星目凝望,更見驚心動魄,陳平心中又嘆一聲,低聲道:“今晚夜色好美。”
於心兒不知他心中所想,聳肩深吸了口氣後猛得放鬆,悠然道:“是啊,許是離流波山近了,總覺得和往常不一樣。”
“噢……”陳平如受重錘,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於心兒見他情緒不佳,抱著他的胳膊倚身過來,柔聲道:“你是不是想到我要回去了,心裡不開心吶?”
臂側柔軟襲來,愁緒立時飛出天外。陳平幸福無限,咧嘴笑道:“不是哪……”
哪知話音未落,驚覺手臂忽空,於心兒面色瞬變,猛得坐直身子,顫聲道:“說到我要回去你就笑成這樣,你就這樣不想和我一起麼……”
說完抱住膝蓋,幽怨得側過頭去。
陳平立知失言,趕緊攬過香肩,握住玉袂,急聲道:“不不不,我只盼著天天都能和你一起,一萬個不想你走!”
“那你剛才笑得好開心……”軟語鶯轉,嬌聲俏嗔。
“本來正想著你要回去了,我也得去星島去尋師父師兄,這一分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心裡正難過時,聽你語氣關心,心情立時好了,剛才是說錯話了,不是那個意思哪。”陳平趕緊解釋。
“算你了。”於心兒由嗔轉喜,又道:“我們都有事在身,等到見完師長,再尋機會相見不遲。”
陳平喜道:“正該如此。”
兩人你儂我儂,溫柔無限,盡說些體己話兒,夜風雖涼,心中卻是暖哄哄的。不知覺間夜幕現白,已是天色將明。
兩人正在約定以後如何相見,卻被極遠處隱約傳來的騷亂之聲擾了話頭。
只見遠方天際晨光初起,映亮小片夜空,一道流光風馳電掣,穿出晨光,疾朝這邊飛來,另有三、四道遁光緊跟在後,不時還有呼喝之聲隱隱傳來。
看模樣似在追趕前方那道流光,高空之中還有一個小小黑點,高昂的鷹唳之聲不時隱隱傳來。
陳平定睛看了幾眼,心中有些吃驚,訝道:“是豐水盟的人,難道真有流年不利一說,這兩天怎麼總能遇見事情。”
“我們到裡面坐好,莫要理會便成。”於心兒不願生事,拉著陳平回到淺洞內坐定。
兩人斂住氣息,靜心等待,不一會破空飛遁之聲到了數里外的近處,隨後又疾速遠去。
陳平聽得四周安靜了許久,開口道:“我們走麼?”
於心兒點頭道:“繞開些吧,別不巧碰上了,又起誤會。”
正要起身之際,兩人身形卻同時僵住,他們耳力聰敏,隱隱聽到有行步之聲向這處淺洞接近。
來人腳程極快,不一會已到近處,自語之聲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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