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豐水盟的這幾個爛番薯臭鳥蛋,就想抓住本小爺,還是省省力氣吧,也不上西風城打聽打聽我盜聖燕小七的名頭。哈哈!啦啦啦啦……嘟嘟嘟嘟……”
來人腳步輕快,似是在密林間縱躍行進,口中還在不成曲調的隨意低哼,不一會便到了十餘丈外。
腳步聲停住一會後又再響起,居然直朝這邊行來,似是也看見了這處挺是隱蔽的淺洞。
“啦啦啦啦……嘟嘟嘟嘟……嗯哼嗯哼嗯……”
腳步聲到了洞口停住,現出一個略有些矮的身影,身影大咧咧的徑直入洞,目光掃過,突然間哼曲之聲斷絕,驚呼陡起:“啦啦啦……咦?娘啊!!!”
清亮水華忽起,化為數道粗大水柱,貼地急湧而至,轉瞬後盤旋而起,緊緊纏絞在驚呼中的身影之上。
水光凝結,如同堅牢一般將其緊緊困住。
於心兒撤去指訣,面色古怪的看著露在‘柔縛’之術外面,溜溜亂轉不停的驚恐雙眼。
陳平背手走近,上下打量幾眼之後,開口道:“燕小七燕道友是吧,我們解開你嘴部的縛術,你別亂叫,也別再哼曲,可好?”
雙眼向上一翻,露出好大一對眼白,緊接著又改換討好眼神,努力的在水牢之中點頭不止。只是脖頸難動,只有兩眼上下疾眨。
於心兒指訣微動,封住此人嘴部的靈水向旁退開,露出了他的口鼻。
只見薄唇斜吊,連上唇仔細修過的短鬚也跟著向上歪著。
“兩位事先躲在此處,暗中偷襲於我,絕非好漢所為,可敢撤去縛術,咱們正面鬥上一回。”
說話時鬍子回正,原來不是歪嘴。
“我們從昨夜就在這裡歇息,怎會是故意伏襲。閣下這般說話,怕是還沒弄清楚現下的處境吧?”
陳平見他說話如此硬氣,反倒被唬得一愣。
“昨夜就在這裡?”
兩隻眼珠子往陳平和於心兒身上一轉,又看見後石上鋪著厚厚獸皮,像是懂了什麼似的,眼神曖昧的說道:“噢……原來如此,兩位好興致啊!”
於心兒聽不懂話中之意,但是見他在如此困境之下仍能談笑風聲,絲毫不懼,不禁有些欽佩他的膽色。
陳平卻聽出不是好話,冷哼道:“不知閣下見到了豐水盟的人,是不是還有心情說出這些無聊言語,想必泠河分舵的蔣遵道友等人,應該挺想見到閣下。”
饒是此人向來任意妄為,聽了此話後仍是眼神大變,忙道:“哎哎,這位道友有話好說,我和豐水盟的諸位道友只是鬧著玩的,就別耽誤人家做生意了。”
心中大悔道:“這自言自語的毛病得趕緊改掉,無端讓人得了把柄。”
陳平見他說話便如市井無賴一般,不禁大搖其頭,向於心兒傳音道:“不知此人是怎麼得罪了豐水盟的人,被一路追趕至此。”
於心兒傳音回道:“他自稱什麼盜聖燕小七,難道是偷了豐水盟的東西?”
陳平微微點頭,有些計較,問道:“不知閣下取了豐水盟什麼東西,竟被這般追趕。”
來人哧了一聲,哂道:“這幫人吃飽了沒事幹,為了些世俗界的黃白之物,竟然數次圍堵於我,今次還追了半夜,簡直是吃飽了撐的。”
此人言語粗俗,哪有半點修道之士的模樣。
陳平和於心兒正覺得不堪入耳之際,突然同時眼中一亮,訝道:“黃白之物?黃金白銀?你在哪偷的?”
來人短鬚翹起,糾正道:“修道之人的事,怎麼能說是偷,應該說是盜。我與人打賭,要去豐水盟泠河分舵的家門口盜足十萬兩黃金、五十萬兩白銀,自然是在河口鎮盜的。”
“蒙面大盜!”陳於兩人異口同聲的訝道。
來人咧嘴笑道:“似乎是這個叫法,沒想到兩位也知道燕某新闖出的名號,不過還是盜聖好聽些。”
陳平和於心兒互視一眼,同時見到對方眼中古怪的驚訝之色,哪裡想得到會在這裡碰上害得於心兒被人誤會的罪魁禍首。
“我說兩位道友,既然只是誤會一場,不如把我放開來說話如何?這樣困著怪難受的。”蒙面大盜燕小七大咧咧的說道。
於心兒從沒見過這等樣人,拿他無甚辦法,只好轉頭看向陳平。
陳平見他雖然言行誇張,但不似奸惡之人,至於此人在河口鎮中偷盜金銀之事,自有豐水盟的人與他清算,便道:“我們與閣下並無過節,自然沒有困住你的道理。”
說完向於心兒微點了點頭。
水華湧動,如落潮一般退回。
燕小七脫了困縛,略活動了下身子,又摸順了微亂的短鬚,仔細往陳平和於心兒打量幾眼,異道:“兩位道友好風采啊。”
陳於兩人此時才看清燕小七的相貌,先前只看雙眼,便覺靈動異常,印象頗深,此時再見得全貌,更見其眉目疏朗,滿臉機靈聰敏之相。
他個子雖然不高,體型卻極勻稱,給人一種修長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