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兒只好又吃一顆,她有些口乾難嚥,便將丹丸含在腮側,含糊道:“先別管我了,這針刺得好深,不礙事麼?”
陳平見她左腮鼓得老高,模樣極是滑稽可愛,好氣又好笑的伸指在她腮側一點,見那顆丹丸“咕嚕”入腹,才道:“我運了法力護身,只是皮肉受損,拔出後便不礙事了。”
於心兒先前躲在壬癸陰流盾中,沒看清外間的情形,此時心下放鬆,才回過神來,忙道:“那個人呢?”
陳平伸指向一指,道:“掉到下面去了。”
於心兒順向望去,果見下面山林正有一縷青煙飄蕩,訝道:“這人好像專能剋制火術,你怎麼贏他的?”
“自然是這個嘍。”陳平將手一揚,一張殘破符籙在手晃動不止。
“分光化影符!你是用了假身誘敵,自己則躲到一旁,然後施法將他擊中,是這樣嗎?”於心兒美目眨動,語氣有些佩服。
陳平想起剛才生死一瞬的危急時刻,仍是背脊發寒,點頭道:“這個人所修行的術法神通,以及隨身法器符寶,全是專門用來剋制擅使火法的修士。
而且全都品秩極高,威能強大,委實難纏無比,我能夠贏了他,只是僥倖而已。”說話間挽著於心兒向下方飛去。
於心兒見陳平滿臉可惜的將那張不能使用的分光化影符燒去,隨後另又喜孜孜的取出一張符籙在手中觀看,湊過頭看了一眼,訝道:“是那張符兵,被你搶來啦。”
“搶”字聽得陳平面色微怏,輕咳道:“這尊符兵絕對不是尋常之物,那尊金甲符兵所使用的長槍能夠凝出冰盾,我的‘灷煛真火’短時間居然也融之不透,竟讓它一舉破穿真火,若不是有‘分光化影符’,這回可是慘了。”
說到此處,陳平仍是心有餘悸。
說話間兩人已落到地面,四下裡看了一週後卻是同時面露愕然。
只見到處都是火燒痕跡,卻不見掉到此處的那名紫面男子。
於心兒先前施用的神目符效用還未消退,她仔細往附近看了幾眼,突然抬手指向側方一塊大石之後,急道:“在那裡!”
陳平取出飛虹劍,擋在於心兒身前緩步走去,沉聲道:“莫非要請閣下出來麼?”
數息之後,只聽石後輕響傳來,一個焦黑人影扶靠著大石,慢慢挪出身形。
陳平和於心兒見此人面頸手背之上盡是火瘡燎泡,雷噬痕跡,一副衣袖襤褸的悽慘模樣,不由得為之一怔,連陳平這個始作俑者都吃了一驚。
“怪不得豐水盟的人追了我們半夜,你把人打成這個樣子,可不得和你拼了麼。”於心兒心中一陣惡寒,小聲道。
陳平自修成《灷煛焚經》和《陰陽幻雷訣》以來,還是頭一回見到中了自己雷火道術之人的下場,雖然惱怒對方無故出手相向,而且下手甚是狠毒,但見了對方此時模樣,心中仍是有些不忍。
不過轉念又想起於心兒右臂多處受傷,雙手淤紅的模樣,又是一股怒氣上湧,目中寒光閃動,提劍作勢上前。
“道友且慢!我認輸了!”
尉遲空此時毫無反抗之力,見陳平面帶不善的提劍近前,慌忙開口討饒,說完順著石邊緩緩坐倒,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陳平見他如此光棍,只好皺眉站定,再說他確也不知該拿此人怎麼辦,沉聲問道:“閣下名叫尉遲空吧,另外那人是誰?你們又為何在此截擊我們?”
“那人名叫蘭又,我們來此嘛……呃……這個……”尉遲空痛快的將另外一人名字說出,隨後卻是語焉不詳,閃爍其詞。
“哼!”陳平劍眉豎起,猛得握拳,只見其左拳之上陡然冒起一層細密雷光,其中還有熾焰升騰。
尉遲空見狀手腳一顫,方才雷擊電觸,烈焰焚身的痛楚彷彿又再發作,脫口道:“是凌霄閣讓我們來的。”
“凌霄閣!?”陳平和於心兒異口同聲,對這三個字毫不陌生。
陳平當年上過凌霄閣的緝榜,對這個名字更是敏感非常。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仔細些說,讓你們來的人姓誰名甚,在凌霄閣中是何職務?”陳平語氣嚴厲,決心要問個究竟。
尉遲空卻是面露為難之色,道:“不是我不說,而是實在不知道呀,凌霄閣中的任務都是透過符訊傳達,並沒有釋出之人的資訊,我們只是依命辦事,其他一概不知。”
於心兒滿臉不信,質疑道:“什麼也不知道?你們就如此蠻橫出手,哪有這樣的事?”
說話間往陳平身上一指,又道:“他脾氣不好,你若是不說實話,不然又要吃苦頭了。”
陳平一陣無語,但也只好配合著冷哼一聲,握拳提劍的作勢又要上前。
尉遲空眼皮大跳,忙忙抬手阻攔,連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兩位道友別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