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汜見再無可問,深深看了眼徐華的魂靈光影,和身旁的徐陵、凌玢低語幾句之後,長嘆道:“子瑤師侄,送靈吧。”
張子瑤行法一天,面色比平時更是蒼白無血,雖然漸感不支,仍是不發一言的維持術法。
聞言後指訣捻動,魂燈上的幽魚將口一咬,斷離幽光後直接游回燈中不動。
“願諸位師兄魂升九天,魄度朱陵。長辭濁泥,永宿三清。”
張子瑤低語發願,隨後引動指訣。
幽光中的五道魂靈同時深躬行禮,在殿中群修的注目中破碎失形,飄乎散去。
凌玢見任汜仰頭長望,久久不動,低嘆一聲後對徐陵說道:“徐師兄,楊嫻在駐馬峰似是見到什麼異常之事,將她喚來問明如何。”
徐陵點頭道:“今日我在殿中看到她了,似無大礙,將她喚來吧。”
又對張子瑤說道:“子瑤師妹,今日辛苦你了,不過最後還得勞煩你將這兩人的魂靈拘入鎖魂枷中收押。”
張子瑤默默點頭,神色平淡的捧燈復往側旁法陣處走去,儀態空靈已極,似是外界之事與她毫不相干,亦或是絕心淨欲,再不染半點凡塵。
殿中其餘修士看向她的眼神俱是略帶複雜,欽佩歎服、關切眷注皆有。
不過有一道目光格外不同,冷冷的看著獨自走至法陣中的白衣女子,低嗤一聲後轉身向殿外走去。
“佩盈師妹,好久不見了。”
葉玄站在殿門一側,看著神情冷冰的灰髮女修,忽然出聲喚道。
灰髮女修已不知有多少年未曾聽到這個稱呼,不禁愕然了一瞬,眼神也朦朧起來,面上冰冷亦隨之融化。
她看向面前的白袍男子,似乎一切都如往昔一般,好像多年以前,也曾有人這樣站在門口,在如梭人群中這樣喚她。
灰髮女修看著那有些惹眼的兩撇鬍子,目光上移,從對方清亮的雙眸中見到自己的蒼蒼老態,立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冷聲道:“有事麼?”
葉玄心中暗歎,臉上卻笑道:“上回你帶著兩個徒弟到天虞山來,我在風雲殿外等你,沒想到你竟從後門走了,害我空等許久。”
“徒弟”兩個字有如兩柄利刃一般刺入灰髮女修的胸口,她本已略見緩和的表情立時繃起,冷哼一聲後越過葉玄拂袖離去,竟不再和他多說一句。
出殿後腳下煙塵忽起,轉瞬就消失無蹤。
葉玄表情詫異,半晌才反應過來,暗自悔道:“那兩姐妹夭了一個,我怎能提起這茬?”
“你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曉事。”身後一人走來,邊說邊自搖頭。
“廖師弟又曉事了?”葉玄斜視來人,皺眉道。
廖冶看著葉玄的模樣,連心中陰鬱也散去不少,嘴角勾起,道:“難得你來流波山,走去我的洞府坐坐,玄真宗的道友們也來。”
說話間後方又走來三人,更是葉蕭、齊恆和費千行三人。
“葉道友。”葉蕭見他望來,拱手揖禮道。
“葉道友。”葉玄趕緊回禮,側身又道:“齊道友、費道友。”
廖冶見他們幾人互相揖禮,一時間好不繁瑣,擺手道:“都是葉道友,都是自己人,禮數這麼多不嫌累麼。走吧,別擋著門。”
偏殿中的群修不一會散了大半,只剩任汜、徐陵、凌玢、張子瑤和那名複姓即墨的女修等六、七人在場。
“宗門若是有何行動,兩位掌教師侄儘管傳訊知會,我閉關已久,想下山走動走動。”
任汜神態蕭索,向眾修擺了擺手後直接御空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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