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搖頭道:“慈母多敗兒,寵溺過度,反是害他。”
他不願多說此事,見於心兒懷中的陸憐兒又再哈欠連天,上前託著她的小手,說道:“憐兒的嗜睡之症不見好轉,看來真是留有了一些隱患。”
陸衍正在為此憂慮,道:“前日找了大夫來看,說不出有什麼症狀,只是開了副滋補的方子,喝了一天後好似症狀更加厲害,昨天便可說是睡了一整天。”
他看著於心兒對陸憐兒的寵愛神情,又道:“陳兄和於姑娘可有什麼法子,能夠治得憐兒的嗜睡症狀。”
於心兒此前已和張氏提過,說有一門道家的服氣法門,應當可以緩解陸憐兒的嗜睡症狀。不過因為陸邵不喜沖虛之學,被張氏婉言謝絕。
此時陸衍主動求問,她看了眼陸邵夫婦,見他們並無求教之意,不禁有些遲疑。
陸衍見於心兒欲言又止,只得轉向陳平,侷促道:“陳兄……”
陳平將眾人神情看在眼裡,不禁暗搖其頭,稍作沉吟後說道:“憐兒的嗜睡之症並非尋常,普通大夫恐怕看不出癥結所在。
我雖然不曾學醫,但對此症略有所知,可治此症的藥物稀世罕見,恐怕窮極一生也難尋到。”
陸家三人聽得此聞,都是神情頹然,面露憂色。
“靈藥難尋,但並非只此一途,只看令郎夫婦願不願意了。”陳平有心度化,故意如此說道。
陸邵心知陳平言下之意,搖頭道:“憐兒年紀幼小,怎做得來打坐禪修之事,再說道家所學虛無飄渺……”
“無知小兒!你不知天高地厚,瞎說些什麼!”陸衍怕他衝撞陳、於兩人,趕緊出言打斷。
陸邵被父親吼了一句,只得住口不言。
陸衍自從當年見過陳平御劍騰空的手段之後,心中嚮往已極,也曾入山尋道,只是徒勞而返。
陸邵成年之後,只讀經史子集,最愛舞文弄墨,對陸衍時常唸叨的道家神仙之事不屑一顧。
父子倆還為此爭吵過數次,誰也說服不了對方,為了家中安寧,只得將這些話題列為禁忌,不再討論。
陳平勸阻道:“陸兄切莫動怒,令郎乃是儒生,自然不喜沖虛之談,好生解釋便成,不必爭執。”
陸衍、陸邵父子倆人別過頭去,都不理睬對方。
看來各家有各事,這家人也沒見安生多少。
陳平對陸邵說道:“百家經論,各有所長。博採眾家,方能全知。再說我指的並不是什麼黃老之說,只是一篇強身健體的服氣之法,你先看過,再作決定不遲。”
陸邵聽他說得有理,點頭道:“看上一看也好。”
眾人行上二樓,陳平取過昨日寫就的薄冊,交到陸邵手上,示意他自行翻看。
“春藻……”
陸邵接過薄冊,低聲將封皮上寫著兩個娟秀正楷念出。
暗暗點頭之後翻開閱讀,他看書極快,不一會便已看完,眉頭雖是深皺,但是神情並不難看。
陳平和於心兒在靈秀峰修行時閒來無事,把手中的所有功法典籍全部翻了個遍,也算是博採眾家之長,開了許多眼界。
這部《春藻經》雖然不是什麼頂尖功法,但是頗有些道法自然的意味,修行起來又較容易,最是適合入門者自行修煉。
加上昨天抄錄之時對經文增益刪繁,又作了許多備註解釋,更加淺顯易懂。
“仿照這篇法門修煉,真能治得憐兒的嗜睡之症?”陸邵心中意動,但仍有些不信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