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灣內水響忽起,兩道人影破水而出,躍上岸邊,隨後停也未停,直接投入密林之中。
這兩人還是何人,自然是與豐水盟群修追鬥許久,最後從水路遁走的陳平和於心兒。
兩人用分光化影符製造假身向上遊潛去,本體則運轉斂息秘術,隱匿氣息,一路沿河迴游,直至此處方才上岸。
密林深處,陳平和於心兒停住身形,互視一眼後同時暗呼僥倖。
陳平法力潛運,身上熱氣升騰,衣物立時蒸開。
於心兒則把手輕揮,身上水漬立時快速湧動,全部彙集到她張開的手掌中,形成一團拳頭大的水球,被她隨手丟在一旁。
“多虧你御水之術神妙,可以在水下催動符籙,不然在對方十數名築基期修士,以及數十名煉氣期修士的圍堵之下,我們要想脫身,可是難了。”
陳平想起使鞭和御鷹的修士的厲害之處,心下不禁惴惴,又道:“只不知這些人究竟是屬於哪個宗門勢力,我們無意間竟和對方結下如此大的仇怨,這可是難辦了。”
於心兒卻沒怎麼細聽,只是捧過他的左手,驚道:“更腫了!”
只見陳平的左手腫脹得直似個胖大蘿蔔,望之極是怪異。
陳平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丹藥,單手撥開瓶塞,仰頭服了一粒,道:“我服粒清靈丹,等會就不礙事了。”
於心兒看了半天,眨了眨眼,忽爾道:“你把左手放在額上。”
“咦,你要幹嘛。”陳平不解其意,仍是依言行事,把腫脹的左手放在額前。
於心兒抬眼看來,突然撫掌笑道:“哈哈,你和那小郭好像。”
“小郭?”陳平大是納悶,不知她所說的小郭是誰,怎會和自己相像。
突然想起前日在三林鄉遇到的郭懷煙來,他腦門上腫個大包,自己這會把腫手舉在額前,豈不是和他如出一轍?
當即惱道:“好哇,我傷成這副模樣,你還有閒心笑話我!”
於心兒見他舉手作勢來捉,趕緊閃身避到一旁,口中仍是嘻笑不停。
兩人嘻鬧一陣,卻也將追逐鬥法的緊張之情消去不少。
陳平運轉法力,將服下的清靈丹藥力散開,果然左手的腫脹消了些許,疼痛也減輕不少,仍能正常屈指,想來骨骼無傷,只是皮肉受損。
他回想起此番爭鬥的前因後果,突然驚道:“糟了,我們在望江樓可曾說了什麼,不要被他們聽了去。”
於心兒回想了一會,道:“應當沒有,都是閒話,沒提到什麼重要的。”
“看這幫人對我們窮追不捨的勢頭,肯定會去望江樓調查,若是被他們查到方若摩的頭上,可不太好。”陳平想到可能會因為此於牽連到方遠和陸衍,心中大是憂慮。
“望江樓那麼多客人,那有這麼容易查到,不過為防萬一,我們還是先回去陸衍家中的好。”於心兒起身道。
兩人尋個方向,將遁光小心遮掩,在密林中匿形穿梭,沒過多久便已回到河口鎮中。
陸府園林,假山一側。
兩名勁裝大漢背倚山石,抱胸對立,不時翻著兩雙青腫紫眼,兇狠對視。
看模樣應是兩名守夜的護院,不知為何,竟然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像是彼此看不順眼,起了嫌怨,互施老拳所致。
其中一人沒好氣的斜過眼去,哪知視線剛轉,突然身子輕顫,疾抬眼向上看去。
“怎麼,你也犯癲症了麼。”對面那人哧了一聲,譏諷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放的是什麼屁?”另一人怒氣未消,如何聽得嘲諷言語,當即回聲喝罵。
“你他孃的,老子放了個你!”對面那人翻著青腫紫眼,擼袖道:“不服麼!”
另一人怎能忍得,當下也不打話,上來兜臉就是一拳,不料拳是虛招,底下冷不防飛起一腳,正中對面那人腰脅。
對面那人吃了一記重腳,直痛得五臟翻滾,當下狠勁發作,一把將踢來臭腳摟住,同時和身前撲,將另一人壓倒在地,隨後老拳紛如雨落,全朝身下那人頭臉捶去。
地下那人吃了幾記重拳,痛得哇哇亂叫幾聲,隨後兩腳立起,竟把身上那人脖頸夾住,一個挺腰用力,便將他掀翻過去,起身就騎上去舉拳亂砸。
兩人有來有回,一時間打得好不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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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火氣好大!”於心兒飛入靜園小樓,滿臉驚訝的回身望去,拳打腳踢之聲仍隱約從那個方向傳來。
“這些武夫好勇鬥狠,真是不可理喻。”陳平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