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繞過白雲觀正殿,往觀後的居所走去。
正說話間,廊角處腳步聲響,轉過來三個年老道姑。
當先一人面板松馳,目光低垂,滿臉冷峻之色,看模樣約有六十來歲,後面兩人也是差不多外表氣質。
兩人趕緊讓在一邊,躬身行禮,讓她們先行過去。
三個道姑看到兩人後微抬眼皮,輕輕點頭,絲微表情不露,隨後徑自走了。
寧詩菡看三個道姑走遠,對著梁青筠吐了吐舌頭,小聲道:“你看你看,這便是修煉修傻了的,又趕晚課去了。”
梁青筠瞋了她一眼,道:“不要亂說,李師姐她們又沒惹著你。”
“我又沒亂說,她們整天埋頭修煉,也不和別人說話,只知道板著臉,怪里怪氣的,可不是傻了麼。”寧詩菡不敢大聲,小心附在梁青筠耳邊低語。
梁青筠也附耳道:“快別說風涼話啦。”
說完拉著寧詩菡快步而走。
寧詩菡緊走幾步,想起這些年的悽慘生活,大言不慚的說道:“我若知道是上山受這般罪,才不來呢。”
梁青筠訝道:“也不知是誰得了飛劍之後,開心得滿山亂竄,結果迷了路途,直到天黑都沒回來。還是師父去給找了回來,那哭哭啼啼的可憐模樣,確實是夠遭罪的。”
寧詩菡嘿嘿一笑,道:“到處都長得一個樣子,誰能分得清嘛。”
梁青筠忽爾正色道:“菡妹,你認真說,若是現在讓你再選,你會不會上山學道?”
寧詩菡想了半天,道:“當年上山時雖是糊里糊塗的,不知道是來幹嘛,但若是現在重選,我還是會選擇上山。”
梁青筠問道:“為什麼?”
寧詩菡目光一轉,指向牆外昏暗天空中,緩緩飄過的一縷白雲,堅定道:“因為可以踏足在這白雲之巔,見到以往不敢想像的景色。”
梁青筠撫掌道:“這便成啦,你現在已是一名築基期修士,再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調皮搗蛋的慶豐齋大小姐啦。
凡間之世,不管多麼位高權重,都比不上現在的玄真宗寧詩菡。
人世間際遇巧妙,莫過於此。你以後呀,也別老是偷懶,須得多多用功,也不負有緣修行一場。”
寧詩菡聽到修煉,瞬間頭大如鬥,嬌聲道:“哎呀,知道啦。你好煩,和師父一樣見面就催。”
梁青筠笑道:“誰讓你老是心不在焉,不願打坐修煉。”
寧詩菡把腮梆子鼓得老高,“啵”一聲把氣吐光,道:“坐得屁股疼嘛,我老是想動,還是學道術有意思。哎,筠姐,我新學了一樣術法,等下演給你看。”
梁青筠無奈搖頭,道:“明天再說,今天回去好好修煉,不要在房裡放空。”
說話間兩人已然走到觀後居所,這裡依著山勢,數道石道上下盤繞,穿過範圍極廣的茂盛山林,分別通往數十處亭臺樓閣。
白雲觀的築基期弟子都是居住在此,每人獨自居住,各有禁制加持,以平穩修煉時波盪的靈氣,好讓彼此間互不干擾。
也有人自行在山中擇址開闢洞府,都隨各人意願,並無過多規定。
寧詩菡築基之後,便搬離煉氣期弟子的聚居之地,來此選了間鐘意住所,作起居修煉之用。
梁青筠雖未築基,但她情況特殊,又有宋雲清關照,也有座佔地不小的樓閣獨自居住,與寧詩菡正在隔壁。
兩人在岔路前站定,寧詩菡道:“那明天早課結束,我們去卉谷玩上半日?”
梁青筠點頭道:“回返時繞一下路,去看看朱師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