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河水面之上,一名白裙女子負手而立,及臀長髮在背、腰兩處簡單束結,目光掃過面前五人,清麗絕美的面容上不見絲毫表情流露。
“現在是何情況?”旁邊一人身形矮胖,面容憨厚,稀稀留了幾縷鬍鬚,焦急的問向賀灃。
“心兒師妹從山巔掉落此處,我們順著暗河一直找到這裡,都沒發現她的蹤跡。張師叔,您快施法看她在哪。”賀灃急道。
白裙女子身著潔白煙羅紗裙,長髮簡束,神情冷肅已極。
一盞散發幽光的透白玉石小燈靜靜懸浮在她雙手掌心上方,燈身上刻有一尾活靈活現的小魚,好似隨時要從燈上躍出一般。
此時仍然縈繞未去的道道幽光,正是從這盞幽魚小燈之上而來。
“她已在百里之外,探查不及。”
說話聲亦是清冷幽遠,似從空谷之中傳來。
眾人聞言全都怔愣當場,於靈均更是掩面而泣。
申破陽急道:“那我們沿著暗流往下,總能找得到她的。”
矮胖修士名叫褚守靈,和那名白裙女子俱是出雲宗修士。
褚守靈面容沉毅,目光卻是微散,似是在感應什麼,道:
“此間天地靈氣很是奇怪,似是死絕之地,居然漸漸暴躁起來,像在醞釀著什麼。這裡位於地下深處,不能在此久留,我們先退回地面再說。”
於靈均聽後神情大慟,面上現出哀絕之色,搖頭連連之時,身子還不住後退。
褚守靈見她這般模樣,心下感嘆,對那名白裙女子說道:“子瑤師妹,真的找不到了嗎?”
白裙女子輕輕點頭,手中幽燈忽然微亮,一縷幽光疾探而出,飛快的在於靈均眉心點了一記。
於靈均激動的神情立時安定,眼神也平靜下來。看她遲鈍的移動目光,好似思維僵住一般。
褚守靈見狀,已知白裙女子用意,嘆道:“心兒師侄已然被暗河衝遠,連晶光幽魚引魂燈也找不著她,我們繼續尋找亦只是徒勞。此間靈氣愈見狂暴躁動,快些走吧。”
賀灃見卓依萱和申破陽、方常三人仍有不願離去之意,斥道:“兩位師叔的話你們也不聽麼!”
卓依萱和方常雖是滿臉不願,但是見了白裙女子清楚分明的態度,已知事不可為,只得點頭答應。
方常偷摸著眼,悄悄往那白裙女子打量,目光顫閃,大有驚為天人之感。
申破陽卻是低垂著頭,越過眾人獨自向上遊飛去,看他雙拳緊握,指節發白,猶在輕微顫抖,內心似是十分痛苦。
賀灃看著申破陽獨自離去的背影,只是搖頭輕嘆,經過褚守靈身邊時,見他眉頭緊皺,目光不時往四周去看,訝道:
“褚師叔,有何不妥?”
褚守靈示意賀灃跟他一起回飛,遲疑道:“我曾在蠻荒野地見過一隻狻猊渡妖丹雷劫,靈氣動盪的反應竟與此時相差不多。”
賀灃怔了一會,忽道:“羽山八友和陰山七鬼,以及迮官此人,是為了一條金角蛟來到兩介山中,難道……”
褚守靈臉色瞬變,驚道:“這就對了!這裡深處地下,兩介山又靈氣枯竭,正是渡劫的極佳所在。”
他又再仔細感應一陣,疾道:“大家快些走了!雷劫馬上就要降臨!”
一行人匆匆忙忙,逆流往來路疾走。
白裙女子手捧幽燈,獨自飛前,好似對地形極其熟悉一般,每到一處暗流岔口,便毫不猶豫的擇路飛進。
卓依萱和方常分左右扶住於靈均,緊跟在申破陽身後。褚守靈則和賀灃殿後。
便在此時,暗河之中突然有許多游魚受驚躍起,一陣“嗡轟”悶響從左右上方的岩石中傳遞而來。
眾人同時感到耳中閉塞,“嗡轟”聲只清晰了一會,便即悶悶難聞,好似從極遠處傳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