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日光射入將兩介山一分為二的裂谷之中,此時角度恰好,竟比正午時分還要亮堂不少。
谷底深不可測的巨洞之下,七道人影緊貼著石壁,悄無聲息的往下落去。
抬頭上看,上方洞口的亮光只有小小一點,也不知下了多深,只怕早已進入地下深處。
看七人身形,正是迮官和陰山六鬼,此時即知金角蛟便在地下深洞,七人哪願罷手,當即跟在陰山八友和出雲宗、落霞門五人之後,也下了崖洞。
轟隆巨響不時從下方幽暗之中傳來,七人警惕之心漸起,越落越慢。
大鬼段頂天攀過一塊凸起的大石,來到迮官身邊,道:“迮道友,這地下不知是何所在,我們從未下來探過,此番冒險下來,還得多仰仗道友神通。”
迮官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道:“這是自然。”
段頂天見他言語應付,雖然心中著惱,也只得強行壓住。
順著地洞越下越深,下方的巨響也漸漸清晰,七人聽個真切,居然是河水奔騰之聲。
迮官面皮陰鬱,心道:“那兩人雖然中了我玄冥陰針,但是並不至死,可別給他們逃得了性命。不過這裡高低落差怕是不下萬丈,便算是水性至柔,又與堅石何異,足以摔得粉身碎骨。哼,便宜了陳平這小賊,若是落到我手中,必將他千刀萬剜而死。”
他心裡恨恨想著,遁速卻絲毫未慢,緊貼著亂石橫生的石壁曲繞而下,遁光被收斂得半點不露,如同鬼魅一般,纏掛在身上鍊錘居然沒有絲毫響聲,遁術居然極其高明。迮官自恃神透過人,此時刻意提速,不多時便將陰山六鬼甩在身後。
二鬼殷遮天沿著山壁遁至大鬼身前,低聲道:“大哥,這小子怎麼獨自先走了。”
段頂天陰聲道:“有人當前鋒還不好麼,取得金角蛟內丹之後,把這小子宰了。”
殷遮天怪笑道:“早看這小子不順眼,大哥此言正合我意。”
大鬼、二鬼兀自交頭接耳,混不知已被下方深處的數雙眼睛緊緊盯上。
鬼手向七眼見一道身影如同輕煙一般順著石壁疾速下掠,一雙夜眼早看清來人正是迮官。
迮官有青鸞盾護身,放箭射他只怕難以奏功,還會驚動後面的陰山六鬼。
向七眉頭一皺,拉滿了弓並未撒放,而是稍稍上抬,瞄準了後方的大鬼段頂天。段頂天與他作對多年,此時良機稍縱即逝,向七怎願放過。
眼看迮官還有數十丈便要到達崖底,向七瞳孔猛縮,搭箭疾射,三支空寂箭無聲無息的朝段頂天咽喉、胸口、小腹射去。他自信如此之近的距離,又是在黑暗之中以空寂箭偷襲,段頂天絕難逃過,已是必死之局。
也是段頂天合該今日不死,在他下方偏前有塊橫生岩石,加了二鬼往他這邊擠了一下,便向那處移去,不料方位剛換,便聽得身旁慘叫傳來。
側頭一看,二鬼殷遮天的右大腿被一箭貫穿,活生生釘在岩石之上。
這下子痛極驚叫,其餘人立時中伏,怒喝謾罵中各式法器、術法全都向下方招呼。
羽山八怪見伏擊曝露,頭頂上法器滿天,火球、水彈、風刃各式法術迎頭打來,紛紛施展手段還擊。
一時間地下暗河上方各色靈光乍起忽滅,法器破空聲、術法爆裂聲、怒罵呼喝之聲不絕於耳,加上暗河奔騰巨響,更襯得戰況激烈無比。
羽山八怪的攻擊近半都是朝著最近的迮官招呼,打算先滅了這個棘手的兇人。
迮官怪笑一聲,青鸞盾自行從他腰間飛出,旋轉數圈後漲至磨盤大小,將身前數重攻擊盡數擋下。青鸞盾靈光劇烈震盪,已然難以承受如此多的攻擊。
迮官毫不憐惜,桀笑著往盾內狂催靈力,同時指訣捻動,鏈錘從其身上解開飛擊,控著兩隻錘頭盤旋分打。
同時運轉起《太陰真魔功》,一叢黑針瞬間凝出,貼著石壁疾朝向七潛去。向七弓箭犀利,讓迮官印象極深,心知若要取勝,必得先將向七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