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介山鳥獸絕跡,水源黑褐,是一座靈脈斷絕的荒山,不光修真之士少來此間,凡夫俗子更是足跡罕至。
若是有修士見多識廣,又或博覽古籍,熟知歷史,當知此山在上古之時,也曾大大有名,是座靈氣充沛的修真聖地,在一場變故之後,才變成今日模樣。
桑田滄海,萬物生滅,數萬年來世事變幻,關於此山的過往早已湮滅世間,連兩介山之名都是後人所取,原名已然無人知曉。
不過仍是有些傳說流傳至今,有說當年此山乃是當時東元部洲第一修士的道場所在,後被仇敵入侵,激戰過後整座山被一劍劈為兩半,就此靈氣全消,荒廢被棄;
有說上古之時有位修為通天的大神通之士在此強渡天劫,不幸殞落於雷劫之下,兩介山被天雷劈中,變成今日模樣。
總之各說紛紜,早已無人得知關於此山的真相,只道是一座荒山而已,再無人前來此地。
山頂之上,兩邊間隔約有二百餘丈的斷崖裂谷上方,十餘人分作兩群,都自俯頭向下望去。
斷崖僅數十丈大小,越往下去,隨著山體愈見寬厚,裂谷也隨之延長,到得最下面,直有數十里長,還只到兩介山的山腰。
斷崖下方漆黑無光,猶如一隻吞天巨獸張開了轆轆大嘴,似要將世間萬物吞沒。
“賀師兄,我們快些下去,別等了!”卓依萱看著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心裡不免發怵。
賀灃看了半晌,道:“心兒師妹和那名男子中了迮官的玄冥陰針,聽這惡徒口氣,似乎這陰針威能不小,從他們中針後直墜而落的表現來看,好似法力不能運轉,無法御器飛離,只不知下方情況如何,她跌落下去,可能……”
賀灃想到可能發生的景象,終於說不下去,轉身道:“幾位道友,你們即然和迮官以及陰山七鬼有怨,不知你們要待如何?”
向七早等著他發問,回道:“對方定在下面埋伏,我們也一起下去,以免諸位有失。”
說完回頭與身後幾人交換眼神,他們為了金角蛟內丹而來,而這條金角蛟又躲在斷崖深處,自是非下不可。
不過金角蛟一事卻不能說出,只借口是因怨尋仇,還把話說得極為漂亮。
八人眼神互換,一齊點頭。
申破陽眉頭輕皺,傳音對賀灃說道:“賀師兄,這八人能不能信得過?”
賀灃道:“這幾人雖然名聲不好,但行事還算磊落,我也曾聽過他們名頭,應該無妨。我們現下與他們同仇敵愾,且與他們暫時聯手,下面局勢未明,多些幫手也好。”
話雖如此說,賀灃心中另有計較,他築基已久,時常在外行走,閱歷極豐,知道實情未必如向七所說。
稍作尋思過後,朗聲道:“八位道友,出雲落霞兩宗今日至此,全因迮官半年前打傷本宗門人,強搶法器,所以今日我等只拿他一人,尋回本宗被奪法器,其他事物,一概不取不問。
八位道友既然也與他們有怨,我們正好聯手對敵,還望相互間同心協力,日後也好結下善緣。”
向七等人聞言一喜,忙道:“這是當然!”
賀灃微微點頭,回身道:“申師弟,褚師叔他們離此不遠,你傳訊過去,將此間之事細細說明,讓他們來此相會。”
申破陽立知其意,取出傳訊玉符,當著羽山八友之面,傳出訊息。
向七見賀灃行事穩重,一點小小心思隨即打消,道:“事不宜遲,我們速速下去,以免遲則生變。”
賀灃點頭稱是,正待發話,身側紫光一閃,卻是於靈均心急如焚,早已按捺不住,此刻聽他們商量已定,當即飛身而下。
賀灃等人攔阻不及,趕緊跟上。
羽山八友互視一眼,一齊飛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