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宗與落霞門眾人中除了有兩人面對著羽山八友,剩下之人全部懸在斷崖邊向下望去,只見下見一片幽暗,光線難及,根本看不見半個人影。
“你們是什麼人?怎會與兇徒迮官一起?”
一名玉冠青年當先而出,開口質問道。
向七捺住性子道:“我們與他仇怨不小,此次追殺陰山七鬼一路至此,這人便與七鬼一起躲在兩介山中。”
金角蛟事關重大,絕不能讓這些人知道,向七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玉冠青年眉頭一皺,不知道向七說話有幾分可信。正要再問之時,身後上前一人。
來人留有短鬚,持柄藍芒隱現的細長飛劍,面容端正,往前方數人掃視一圈,隨後對向七說道:“幾位道友莫不是羽山八友?那這位便是向七向道友了吧?”
向七知道自己特徵明顯,被人認出不足為奇,把漆黑雙手向前一拱,道:“某正是向七,羽山八友都在此間,尊駕可是出雲宗門下?”
來人道:“在下賀灃,正是出雲宗門下,數月前迮官打傷本門一位師妹,搶去她的護身靈盾,我們一路追蹤至此。迮官此人怎會陰山七鬼一起在此山之中?道友可知其中詳情?”
來人正是陳平當年在益陽城外相遇的賀灃,身旁那名玉冠男子,乃是他同門師弟申破陽,後方幾人大多也是熟悉面孔。
“賀師兄,心兒師姐掉下去了,哪裡還有功夫在此與他們閒話,我們快快尋路下去吧!”
說話之人杏眼桃唇,細眉豐額,容貌極美,穿件鵝白裙衫,身負白色飛劍,面色惶急,正是青鸞盾的真正所有者,出雲宗修士卓依萱。時隔多年,她早已築基成功。
數月前她與賀灃等人外出遊歷,不想與迮官相遇,雙方一言不和,險些打鬥起來。
迮官懷恨在心,趁卓依萱落單時突然出手將她打傷,幸好賀灃幾人及時趕到,迮官搶了青鸞盾便走,幾人追之不及,一路尋訪追蹤,終於尋到此地。
卓依萱雙手緊緊拉著一名穿著淡紫色長裙的女子。
這名女子滿臉淚水,面色悲痛,奮力想要掙脫,口中悲呼道:“你放手,我要下去尋我妹妹上來!”聲音哀傷痛絕。
“靈均師姐,你不要衝動,這斷崖如此之深,何況迮官還隱在下方,待我們準備周全,再下去不遲啊!”
卓依萱急忙勸道,見她掙扎之力好大,幸好旁邊一名少年過來幫忙,不然真拉她不住。
“是啊於師姐,你冷靜一些,我們想好辦法,再下去救心兒姐姐。”少年急道,眼中淚水滑落,也是傷心無比,總算仍能自制。
紫裙女子容貌俏麗,鼻樑高挺,柳眉鳳目,面板白皙潤澤,隱隱還比卓依萱美貌幾分。
聽旁邊兩人說話,這女子竟是姓於,雙名靈均,她即是於靈均,那中了迮官陰針落入裂谷之中的,不是當年陳平受傷遠遁,暈倒翠蘋山溪邊,將其救起的於心兒,還能是何人?
於心兒自與陳平分手後,睹畫思人,心中對他念念不忘,隔三岔五的便去溪邊石灘,看陳平有沒有過來尋她。
哪知一晃五年,都不見陳平前來,以為陳平將她忘卻,心中不免鬱鬱寡歡,只是強言歡笑而已。
彼逢凌瀟接任落霞門掌教之位,發函來請範佩盈回山。
範佩盈帶著沐萍以及兩個徒弟一起回了流波山落霞門,一直居住至今。
直到一年前於靈均和於心兒先後築基成功,才放她們與另外一名新築基的弟子和出雲宗的三名同輩修士一同外出遊歷。
範佩盈一直將六人送出千里之外,分別之時諄諄叮囑,就怕她們有何閃失。範佩盈孤寡半生,對這姐妹倆極為偏愛,由此可見一斑。
於心兒自從當年在出雲宗大殿上聽到了陳平訊息,又被於靈均得知了自己埋藏已久的心事,心中的思念之情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見濃烈,將斷鞘與畫像一直隨身攜帶。
雖然只和陳平僅有一面之緣,心中已然對情根深種,難以自拔。
此次外出遊歷,姐妹倆先回了翠蘋山洞府打理,於心兒悄悄去了溪邊石灘,從石下取出了蠟封竹筒,見仍是原樣未動,心中大是失落。
原來陳平一時粗心,將自己留下字條原樣封入竹筒,又原樣放回,於心兒還以為仍是自己當初所放。
她在溪邊枯坐半天,心道:“他果然是將我忘了,不然怎會十多年都不來找我?”
於心兒想到此處,神情蕭索的哀嘆一聲,只道這些年來的日思夜想,終究空幻一場。
從懷中取出斷鞘中的畫像,展開痴痴看了半天,眼淚忍不住簌簌而落,直如失魂落魄一般。
她心性單純,雖然幼經變故,總算是在師長百般呵護下長大,平時與姐姐親愛無間,從沒半點傷心之事。
哪知與陳平驚鴻一見,便惹來情債傷心,她坐在石上胡思亂想,腦海中陳平的形象漸漸模糊,越想回憶清楚,越是記不起來,好似從未遇到過這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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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啊想啊,一時間竟似痴了,突然傷心難抑,伏膝泣哭,手中之物盡數掉落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