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已經過去了五六分鐘,情節還是沒有展開。
和大衛以往的快節奏相比,這種處理手法相當的罕見。
但是,現場眾人全都沉溺於三人轉型的概念之中,並沒有覺得這些豎立人設的畫面有多麼的無聊,再加上唐尼的表演有足夠的張力,鏡頭中的他不是一名演員,更像一名父親——
餐桌上,各種細小的動作都能體現出他對孩子們的寵溺,大兒子嗆著了,直接丟棄餐刀,也沒去管什麼餐桌禮儀,一臉埋汰的同時,還輕拍著對方的後背;小兒子想要紙巾,持叉的左手順勢而揮,壓根就不在意妻子的目光。
眼角眉梢間的真情實意被鏡頭機敏捕捉,整個形象,也變得非常的飽滿。
雖然這種溺愛式的教育非常少見,但沒人會去貶低伊森的做法。
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在看完影片之前,他們不會去評判教育方式上的對與錯,而是琢磨著鏡頭的用意。
似乎是發覺,在吃飯這種暖心戲份上著墨太多,當伊森滿足了兩個兒子的小心願後,坐在一旁的妻子也向他說出了下午的行程安排。
毫無意外,當伊森得知,妻子想要給兩名兒子置辦行裝時,沒有任何思索,直接應答了下來。
吃完午飯,簡單收拾,驅車直奔商場,而當妻子帶著小兒子去店裡試穿衣服時,照看大兒子的任務便落在了伊森的身上,這個時候,被寵溺慣了的孩子展現出了淘氣的一面,他向自己的父親央求,希望對方能夠給自己買一個紅氣球。
面對這種小小的要求,愛子如命的伊森豈會拒絕?
就在他付錢的同時,手拽氣球的兒子傑森彷彿發現了更加有趣的事情,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伊森的視線之中。
面對如此情形,伊森只能高聲呼喊,然而就在他付清錢款,準備尋找兒子時,買好衣服的妻子也適時出現。
疑惑且焦急的抱怨聲傳遍了整個放映廳,沒有和妻子鬥嘴,心繫兒子的伊森掉頭就開始尋找起對方的蹤跡,舒緩的配樂也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錄音機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整個世界,啞然無聲,除了四處奔波的伊森和大聲呼喚的‘傑森’外,就只剩下空靈山谷般的迴音。
雖然這種狀況和現實中的情況明顯不符,但沒人會去考究這些細節,那種乾燥的呼喚聲給人一種塑膠袋套腦的窒息感,而當他環顧四周,瞧見那熟悉的紅色氣球時,靜音鍵彷彿又被按了回來,消失的背景音樂再次出現。
不過,和方才的舒緩相比,此刻,盡顯緊張。
隨著聲音的加強,一幅‘現在’的畫面也逐漸呈現在人們的眼中。
伊森加快腳步,穿過自動扶梯,撥開人群,朝著紅氣球的方向走去,然而連續數次的尋找,得到的卻都是否定答案——整個商場裡,人山人海,尋覓兒子的伊森更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無論他如何呼喊,都無法做到貫徹前後的效果,那焦急的面龐和擔憂的瞳孔展現在了大銀幕上,周圍的路人,也在他狂呼亂喊的同時,逐漸扭頭,注視著這個想要尋找兒子,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的父親。
此時的伊森彷彿是熱鍋上的螞蟻,更像是沒有頭緒的蒼蠅,四處尋覓的同時,也走出了購物中心的大門。
當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跑到馬路對面,正站在公交站臺上一臉迷茫的觀望四周時,那舒心的感覺,好似沙漠中乾渴的人們發現了綠洲。
“傑森!!!~”
略帶沙啞的大聲呼喚裹挾著興奮的氣息,傳遍了整個影廳,銀幕上的伊森在喘息同時,也卸去了身上的緊張,隨著他的呼喚,馬路對面的傑森也相繼扭頭,當小孩瞧見自己的父親後,那種一個人單獨上路的茫然失措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感慨式的高興。
“daddy!”
稚嫩的歡呼聲搭配著燃起笑容的臉蛋,給人一種輕快且愉悅的感覺。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眼前的這段劇情不過是強化伊森那愛子人設時,馬路對面的小孩,忽然動了起來,舉著氣球,朝著自己的父親興奮奔襲……
看到這兒,閱片無數的影評人們,已經開始搖頭。
好萊塢電影中,有著無數詭異定律,像什麼:
女人獨自在家聽到怪聲,一定會穿性感內衣前去檢視、受重傷甦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點滴拔了、快死的人基本上用電擊都能救活、如果誰把愛人的照片給別人看,那他死定了、通風系統可以去任何地方,簡直是任意門、男人被暴打也不怕疼,但如果女人幫他們清理傷口,他們又吱哇亂叫、明明是強大邪惡的boss,卻總是被關在很脆的玻璃牢房裡——
當然,除了這些,每當有小孩興奮的跑過沒有紅綠燈的馬路時,也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情。
果不其然,當傑森走下人行道時,銀幕上的畫面,出現了閃切。
猛地一個閃回,留存在父子二人身上的廣角鏡頭頓時切換,遠處疾馳而來的轎車,已經將後續的事情講述完畢,刺耳的喇叭聲陡然而起,興奮的父子幾乎在同一時間相繼扭頭,但與此同時,令人牙疼的急剎聲響卻宛若利箭一般,刺破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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