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歌看了眼爭得面紅耳赤的方霆和李童生,輕笑出聲,但很快掩去笑意,回道:“這件事兒,雖從表面上看因我而起,但歸根結底,不過是自私與愚蠢作祟。”
她的聲音平穩,不帶一絲鄙夷、平靜地說出最扎人心窩的話。
而這正是梁博溫想要說的。
但他沒料到小清歌居然真的敢當面說出,毫不留情。
梁博溫挑挑眉,問道:“好歹同窗,為何如此指責?”
小清歌舌尖頂頂上顎,看出梁博溫並非意在指責她,而是想要透過她的嘴來教導這兩位忿忿不平的“豬頭學子”。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雖然不願意再接著毒舌,但師命不可違,她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小清歌正色道:“正是因為同窗之誼,我才會當面說出‘自私’與‘愚蠢’,若不然,我自是可以當著您的面伏低做小一番,從而讓他們陷入自己實力很強的誤會之中,最後惹到不該惹的人,犯下不能犯的錯。”
“依我之見,這兩人不僅不能怪我,還得感謝我!”
方霆和李童生的眼神要是能冒火的,小清歌早已經烈火焚身了。
“我冒著被兩撥人馬毆打的風險,鼓起勇氣指出他們的不足,這樣的勇氣與善良,難道還配不上一句真心實意的感謝嗎?”
小清歌說完,還調皮地朝著梁博溫眨眨眼,“夫子,您說是也不是?”
梁博溫輕勾嘴角,這位學生倒是沒讓他失望,他點點頭,“說得有理。”
他轉向“豬頭學子”,“方霆,李華,你們二人可知錯?”
二人輕哼一聲,沒有對視,沒有暗號,從敵對雙方瞬間變成友好夥伴——
“她是您的得意之徒,那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這話屬實不夠尊重人。
明明清歌進入縣學還沒多久,甚至還在丙班中學習,哪裡就成了梁夫子的“得意之徒”了?
還不是在嘲諷清歌仗著背後有梁博溫撐腰,才敢這樣口出狂言、無法無天。
“清歌師妹,學習之途需要謙遜好學,師兄相信你終有一日可以憑藉努力來到甲班。”李童生溫和地勸說道,語氣中卻滿是嘲諷。
方霆也拿出摺扇,“啪”一聲開啟,贊同道:“甲班難度可能有點大,清歌師妹,可以暫時把目標定的小一點,先進乙班吧。”
也是他想岔了,楊清歌現在還是個十歲都沒有的小女娃,沒有任何功名,沒有名師相授,哪裡值得他去浪費時間關注?
就算梁夫子似乎對她青眼有加又怎樣?
梁博溫也不過是個辭官回鄉的六品小官,哪裡又有什麼本事、人脈?
方霆和李華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恩,楊清歌不配。
清歌翻了個白眼,這兩人可真有意思,小眼神飄來飄去的,當她眼睛瞎了嗎?
她也懶得去深究這二人是否又在打鬼主意,輕飄飄問道:“既然二位師兄如此好言相勸,那我就為接下來的旬考定個小目標吧。”
縣學每三月一次旬考,除甲班做特殊的卷子外,其餘所有人都做同一份試卷,最後根據排名決定下一旬的乙班人選。
因此,乙班的20名隨時有掉回丙班的風險。
方霆又和李華對視了一眼,很好,楊清歌中了他們的激將法。
“哦?既然師妹有雄心壯志,那師兄保證,只要你實現目標,你們會所一個月內的顧客消費全都由我付錢。”
他早就知道楊清歌四人要合作開什麼會所,呵,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真以為什麼人都能在縣城做生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