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歌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躺在地上的楊青石正不顧眾人反對,拼命站了起來,他頂著還留著汙水的頭髮,赤腳在地上徘徊,雙手張開不停抖動,嘴裡還唸叨著:“筆,紙,快給我筆和紙。”仟仟尛哾
像是瘋了。
楊大福靠在牆上,身子顫抖,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才對著愣住的楊青山吩咐道:“給他。”
接著,他又囑咐愣在門口的小清歌四人,“門關上。”
小兒子這樣子不能再被更多人知道。
楊大福看向楊青石的目光逐漸堅定。
小兒子變成這樣算是廢了,以後也必須要人照顧,這是他的責任。
而等他死了,大兒子一家多少也會幫襯著點小兒子。
實在幫襯不了,那就看命了。
或者他去見老婆子的時候,直接把小兒子一起帶走,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楊青石不知道親爹已經打算“解脫”他了,他渾渾噩噩地站在桌前,雙眼緊閉,手卻穩穩地拿著筆,一筆一畫,極有章法。
周圍人全都屏息凝神,不敢說話,眼睛全都死死盯著楊青石,震驚,又透露著隱隱的興奮。
生平第一次見這麼古怪的場面呢。
小清歌提著的心放下,看來小叔沒有出什麼大問題,只是被會所建造圖紙“統治”了罷了。
終於,大概過了有小半個時辰,楊青石放下了筆,又走回剛剛躺著的地方躺下——
閉眼,睜眼。
“嘔——”
楊青石捏著鼻子,嫌棄地乾嘔出聲,對還愣在原地的眾人說道:“好臭!”
楊大福深呼吸了幾下,額角青筋突突直跳,還是沒有忍住,抄起掃帚衝了上去,毫不留情地抽在楊青石的頭上、身上。
“你這個兔崽子,不省心的玩意兒,咋這麼蠢?”
楊大福一邊罵著,一邊心有餘悸,幸好,幸好小兒子沒出什麼事,不然,不然他下去了真不知道怎麼和老婆子交代。
當年老婆子走的時候,他答應了要照顧好兩個兒子,但他卻沒有做到。
“臭小子,嚇死你老子我了,別跑!”
楊大福將所有的驚嚇都轉為怒火,朝著掃帚追著在院子裡狂奔的楊青石。
而小清歌已經上前拿起那張被所有人忽視的紙,好像大家都以為這是小叔犯了癔症隨手畫的鬼畫符。
大家都不識貨啊。
小清歌抖抖紙張,大聲詢問道:“小叔,這就是你之前說的會所圖紙嗎?”
什麼?
會所圖紙?
那是什麼玩意兒?
所有人,包括楊青石在內都沒有聽懂。
小清歌揚起手裡的紙,“小叔你不是和我說要親自設計會所的樣子嗎?我還以為你說著玩兒呢,沒想到你剛才都暈倒了,卻還能強撐著爬起來把樣子畫出來。”
小清歌衝著楊青石豎起大拇指,露出星星眼,“小叔,你也太牛了吧。”
語氣極其真誠,態度相當誠懇,誰也挑不出毛病。
楊青石看著白紙黑墨呈現出來的精緻模樣,嚥了咽口水,這是他畫的?
他咋沒有印象?
但迎上週圍人敬佩摻雜著懷疑與驚訝的眼神,楊青石不服氣地挺起胸膛,撩了撩散發著臭味的頭髮,輕蔑一笑,“還好還好,你過獎了。”
楊大福哼了一聲,將圖紙接過來,看了片刻後將其塞到懷裡,這東西可得好好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