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芸心情好轉,也笑嘻嘻湊過來:“樊樓除了賣食物點心,還賣妝品綾羅。還有一種保溼的面脂,香得很。”
三人越說越是興起,索性移步廂房,親眼瞧瞧江初月的妝奩。韶華公主還看到案桌上的書畫,都是江初月興致上來時的塗鴉之作,筆墨畫痕天然,足見她的功底。
韶華公主暗暗欽佩。
黃昏日暮,上官芸和韶華公主才依依不捨離去。臨別時,韶華公主還握著江初月的手:“改日再來討教描眉之法,王妃可別遮掩,都得教給我才好。”
江初月笑著應下,目送馬車消失在長街盡頭。
月上柳梢,夜色漸濃。
寶珠伺候著江初月卸下珠釵首飾,江初月看見放在妝奩裡的薔薇露香粉,忽的想起白日上官芸的話。
皇帝對上官芸身上的香味很感興趣。
一絲異樣的情緒在江初月心頭掠過,彷彿被暗處的猛獸窺視般令人不適。
江初月吩咐寶珠:“把薔薇露收起來,以後我用白梅露。”
寶珠利落應下:“好嘞!奴婢這就去辦。”
...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去數日。
謝臨淵近日忙於兵部事務,慶國國內局勢安穩,可邊境屢有風波。北越鐵騎頻頻南下,南境楚國亦蠢蠢欲動。
他時常徹夜不歸。
有時實在思念江初月,便策馬疾馳回府,拉著江初月親親抱抱、摸摸蹭蹭,溫存片刻又匆匆離去。
江初月亦不得閒。她既要打理王府內務,又要外出赴宴應酬。為挽回謝臨淵的聲名,她更是不惜重金資助石經寺,在寺廟後山開闢新院子,收養無家可歸的孤兒。
這日午後,江初月巡視後院新修的院落。
夏末的草木仍鬱鬱蔥蔥,丫鬟們手持銀剪,在花叢間忙碌修剪。
行至迴廊轉角,江初月側首對寶珠道:“王爺近日宿在兵部公廨,夜裡風涼,去取兩床錦緞被褥送去。”
寶珠連連點頭。
江初月邁過長廊,忽地聽見院子裡的兩個丫鬟高聲議論。
“王爺在兵部公廨真的藏了人?”
“是呀,我阿兄看得清楚,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難怪多日不歸府,怕是要添新姨娘了。”
江初月駐足廊下,目光落在那兩個生面孔上。最近王府新修了兩處院子,人手不夠,管事特意買了十來個新奴婢進府。
寶珠清清嗓子,朗聲道:“王妃到。”
園中霎時鴉雀無聲,幾個丫鬟慌忙跪伏在地。
寶珠指著那兩個嚼舌根的丫鬟,厲聲斥責:“青天白日,你倆說什麼腌臢話?若是不想幹活,直接將你倆發賣!”
丫鬟們嚇得不敢吱聲。
江初月唇角上揚,似乎很感興趣,問那丫鬟:“你且說說,從何處得知王爺在公廨藏了人?”
丫鬟撲在地上,面露猶豫,最終結結巴巴開口:
“奴婢的阿兄在兵部當僕役,見王爺夜夜和一美貌女子歡好...不過,奴婢的阿兄素來愛胡謅,肯定說的不是真話,還請王妃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