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露出淡笑:“路過而已。倒是你,不在京城上官家待著,怎會女扮男裝出現在梁城?”
上官芸肚子發出清脆的咕嚕聲。
她餓了。
上官芸又羞又窘,她結結巴巴地說:“我等會告訴你原因,你能不能請我吃頓飯?再派人送我京城?”
江初月唇角微勾:“自然可以。”
馬車在梁城一處酒樓停靠。上官芸顯然餓了很久,風捲殘雲似把桌上的飯菜吃了個乾乾淨淨,完全不見絲毫的千金小姐風度。
吃飽喝足,上官芸也沒隱瞞,把她離家出走的事告訴江初月。
原來,這幾年北越時常犯邊,皇后和皇帝一商量,打算送個公主去北越和親,緩和兩國關係。
皇宮裡只有一個韶華公主,韶華公主刁蠻任性,年齡也有二十歲,實在不適合去和親。
思來想去,皇帝決定把皇后的妹妹上官芸送去和親。
酒樓裡,上官芸狠狠咬了一口雞腿,氣惱道:“上官家的女兒註定是聯姻的棋子,這個本小姐能接受。可北越皇帝他是個斷袖!我嫁給他,婚後不是要守活寡?”
江初月喝口茶,新奇道:“他當真有斷袖之癖?”
上官芸白了眼江初月:“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北越新帝曾有個男寵,兩人舉案齊眉恩愛有加。可他的男寵被秦素玉將軍殺死了!北越新帝怒髮衝冠為男顏,設下鉅額懸賞令,誅殺秦素玉者,可得百萬賞銀,封二品侯。”
北越新帝如此心愛一個過世的男寵,上官芸嫁過去,婚後日子註定孤苦。
所以她乾脆逃婚了。
可惜養在閨閣裡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懂世態混雜,上官芸逃了一路,身上的銀錢全被騙光。
逃到梁城後,她決定女扮男裝,可她只是簡單把頭髮紮成男子髮型,自以為能掩人耳目。殊不知外人一眼看出她是女兒身,她被流民騷擾追蹤。
要不是江初月出手相助,上官芸恐怕得香消玉殞。
經此一難,上官芸也徹底想開了。
嫁給斷袖就嫁吧,好歹吃喝不愁,好歹能保住一條脆弱的小命。世態炎涼,能活命已屬不易。
上官芸給江初月敬了一杯茶:“還是要多謝你施以援手。”
江初月:“不客氣。回頭送兩千兩銀子報酬即可。”
上官芸:...
上官芸啪地放下茶杯,氣鼓鼓地說:“你這人看起來溫柔如水,心眼子比誰都黑。”
江初月笑而不語。
上官芸烏溜溜的眼睛上下掃著江初月,江初月依然是那副明豔嬌美的模樣,像是花園裡盛開的牡丹。可上官芸眼尖,發現她白皙脖子上隱隱可見的紅痕,也看到江初月皓腕上的勒痕。
上官芸忽地長嘆,同情地說:“其實你也挺不容易的,好好一個姑娘家,被皇帝賜婚給那活閻王。看你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攝政王是不是每天都打你?”
江初月喝茶遮掩心虛:“他沒打我。”
那不算打。
上官芸以為江初月在故作堅強,越發同情:“世上女子多不易,你有你的苦,我有我的苦。哎,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上官芸心裡傷感,京城裡嬌養的閨閣小姐,無人能給自己的婚姻做主,全憑安排,如浮萍四處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