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在蕭府小住了五日,每天陪著蕭老夫人吃茶唸佛。五日後,江初月才動身回攝政王府。
王府馬車豪華,隨從烏壓壓一片,還有威風凜凜的鐵騎護在左右,場面十分壯觀。蕭府門口,姜氏久久望著離去的王府車駕,默默地攥緊手裡的繡花手帕。
江初月回蕭府住的這五日,姜氏想要去見見她,順便打聽江初月在王府的處境。可蕭老夫人不允許姜氏邁出院子,也不允許姜氏去拜見江初月。
姜氏很委屈。
江初月已嫁為人婦,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什麼價值。姜氏肚子裡懷著蕭府正兒八經的子嗣,蕭老夫人竟還這般苛待她?
姜氏住在奢侈的院子裡,吃穿用度樣樣俱佳,可她還是不痛快。她時常覺得自己是金籠子裡的鳥兒,得不到自由,得不到想要的權勢富貴。
“等生下孩子,我的處境會好很多。”姜氏低頭撫摸著隆起的小腹,壓制住心裡翻湧的不甘。
等她“母憑子貴”坐上蕭府主母的位置,抓住蕭府的管家權,看誰還敢瞧不起她。
...
謝臨淵離開的第十日,派人送回訊息。
他需要書房裡的一卷陳年案宗。
江初月和管事在書房裡找了許久,總算找到那本陳舊的卷宗。江初月把卷宗交給信使。
信使取出一個檀木盒子,交給江初月:“臨行前,王爺特意將這個盒子取出來,讓卑職交給王妃。”
江初月莫名其妙。
難道是謝臨淵送她的梁城特產?
她開啟檀木盒子,裡面沒有特產,只有一件皺巴巴的紅色女子貼身小衣。小衣已經皺得不成樣子,還隱隱透著某種熟悉的古怪味道。
那是她的貼身小衣...
顯然,謝臨淵離開的十日裡,用她的小衣幹了某些見不得人的事。
青天白日,江初月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胭脂色。她迅速將盒子合上,遞給身邊寶珠,咬牙切齒道:“把盒子扔去廚房燒了,灰都不許剩!”
寶珠不明所以,聽話地把盒子拿去焚燒成灰。
信使牽著馬準備離去。江初月想知道謝臨淵的近況,叫住信使:“王爺近來可安好?”
信使攥馬匹韁繩的手一頓,黝黑麵龐劃過不自然,結結巴巴道:“回王妃,王爺他、他一切安好。”
江初月眸半眯,察覺到信使在隱瞞。
江初月嗓音冷下來:“說實話!”
信使猶豫片刻,只能低聲回稟:“王爺昨晚夜巡時,忽遭賊人刺殺。一刀見骨,王爺右臂血流不止。還請王妃請放心,王爺身強體壯,必定能很快恢復。”
江初月沉下臉。
謝臨淵兇名在外,仇人多如牛毛。他受了傷,身邊還沒有細心的女使照料,傷口怕是不容易好全。
以前謝臨淵孤家寡人,受了傷可以獨自熬著。現在他已經成婚,不再是孤家寡人,江初月作為他名義上的妻子,自然要承擔起妻子的責任,不能裝作沒看見。
江初月拿定主意,立刻吩咐管事:“備馬車,我要去梁城。”
將王府的大小事安排妥當後,江初月坐上馬車,沿著長長的官道前去梁城。
一路有鐵甲騎兵護送,臨近天黑,江初月終於抵達梁城。梁城是軍事重鎮,大街上隨處可見巡邏的軍士,城內百姓一心向武,街上奔走的孩子們拿著木刀假裝打殺。
馬車在縣衙門口停下。
江初月掀開車簾,發現謝臨淵和蕭戟居然都在車外等候。謝臨淵一身黑金長袍,面容冷峻;蕭戟著玄白便服,眉眼含笑。
江初月目光瞥了眼謝臨淵的右臂,黑色衣袖遮擋住手臂,看不出來他有沒有受過傷。
蕭戟笑著伸手:“小月,我扶你下車。”
謝臨淵也伸出左手。
兩人都想攙扶她下馬車。
江初月毫無猶豫,直接把手放到謝臨淵的掌心,輕巧踩著車凳走下馬車。謝臨淵攥緊江初月的手,薄唇悄然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