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鄧布利多眯起眼睛,回憶著說道,“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嗯,和當年的湯姆有些類似。”
“不過兩個人之間不一樣的地方也很多,湯姆是從小就心思比較深沉,也很會表演,很擅長騙取其他人的信任……”
“小巴蒂不一樣,他原本真的只是一個珀西·韋斯來那樣的好學生……但是從某段時間開始,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越來越孤僻。”
鄧布利多摩挲著茶壺的壺蓋,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傷感的表情。
“怎麼,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德古拉好奇地問道。
“準確地說,是那些事情一直在發生。”鄧布利多糾正道,“德古拉教授,你應該也有了解過,小巴蒂上學的時候正是伏地魔和食死徒動作最為頻繁的時期。”
德古拉輕輕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無論是魔法部還是鳳凰社都面對著相當大的壓力,當時的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老巴蒂·克勞奇當然挑著最大的重擔。”鄧布利多嘆了口氣,對德古拉介紹道。
“也正是因為這種事情,老巴蒂忙於主持大局,長期忽略了自己的兒子……再加上克勞奇夫人對孩子太過溺愛,最終才導致了這樣的悲劇。”
“又是一個缺愛的孩子黑化後投入敵對陣營的俗套故事嗎?”德古拉嘖了一聲。
他抬手把鄧布利多辦公桌上的一塊血漿酒心巧克力吸了過來,隨手塞進了嘴裡。
“這種事情我見多了,我都能想到他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德古拉漫不經心地說道,“因為不受高官父親的重視,想要在父親面前證明自己,於是努力學習……”
“但是他拿到十二張os證書這樣數十年難遇的優異成績,甚至卻比不上當時的安道爾魔法部長的一份備忘錄。”
德古拉玩味地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小巴蒂·克勞奇就徹底放棄了靠自身努力而不被父親忽視的念頭,轉而成為了一個食死徒……”
“既然沒辦法用常規的方法得到你的重視,那就成為你的敵人,站在一個心腹大患的角度讓老克勞奇正眼相看。”
“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德古拉勾起嘴角,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摩挲壺蓋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怔怔地看著從壺嘴中不斷冒出的白色蒸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有很多悲劇其實是可以不用發生的,或許只要老巴蒂在每週的工作中抽出幾分鐘的空閒,去誇一誇自己的孩子。”鄧布利多輕聲嘆息道。
“沒必要感到惋惜,”德古拉說道,“我可是聽說小巴蒂·克勞奇和其他食死徒一起用鑽心咒折磨了隆巴頓的父母,且絲毫不打算悔改。”
“你應該看得很清楚了,鄧布利多,他骨子裡追求的就是暴力、虐待和血腥給他帶來的快感。他本質上就是個恐怖分子而已。”
鄧布利多取下眼鏡,無奈地搖了搖頭。
“希望你體諒我,德古拉教授,”他輕聲說道,“我沒有你那麼長的壽命,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在慢慢變老……老人總是喜歡悲春傷秋,不是嗎?”
說罷,鄧布利多突然站起身,走向了辦公室一側的黑色櫃櫥。
“想親眼看看小巴蒂當年是什麼樣的嗎?”他問道,“或許這對我們尋找一些東西會有所幫助。”
鄧布利多拉開了櫃門。
櫃子裡有一個淺淺的石盆,盆口布滿了奇形怪狀的凋刻,由各個種類的如尼文組成。
櫃門開啟以後,一片銀芒從石盆中發出,既像是液體、又像是氣態,如同一塊明亮的白銀,但在不停地流動,像水面在微風中泛起漣漪,又像雲朵那樣飄逸地散開、柔和地旋轉。
盆中的東西像是化為液體的光,又像是凝成固體的風……
“這是……冥想盆?”德古拉來了興致,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是啊,冥想盆。”鄧布利多輕輕頷首,“有時候我覺得腦子裡塞了太多的思想和回憶,這時我就使用冥想盆,把多餘的思想從腦子裡吸出來,倒進這個盆裡,有空的時候好好看看……”
他隨後看向德古拉,“德古拉教授活了那麼多年,難道不需要一個冥想盆來整理自己的記憶嗎?”
“我從來懶得用這種東西,”德古拉搖了搖頭,“記不住的東西忘掉就好了。反正大多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何必非要強行留在腦子裡,反而徒增了煩惱?”
“你說得對,我其實很羨慕你這種態度。”鄧布利多輕聲笑道,“但是人生就這麼長,總有些事情是不想忘記的,也總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