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機微微笑了笑,“我會知道的,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你第一次哭得就很假。只是我從來沒見你哭過,一看到你落淚,我就慌了。所以,你第二次哭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你是裝的。”
織絮就只是看著傅長機頭頭是道的分析,沒有說話。
傅長機就繼續分析起來,“你剛才第二次裝哭,肯定是後悔了你說你不會哭。所以才想要挽回一下,讓我認為你其實是會哭的。這樣,你下次就可以繼續裝哭了。”
傅長機說著,笑得十分尷尬,“可你不覺得太假了嗎?我說你溫柔,不兇悍,你就哭了?”
“我感動了不行?”織絮氣急敗壞的反問。傅長機對她這麼瞭如指掌的,她頓時覺得有點不爽。
傅長機覺得十分好笑,“我還真不認為,這樣就能讓你感動到哭。”
看著傅長機這一臉好笑的模樣,織絮覺得心裡很不舒坦。
她頓了一下,才問到,“所以,我現在不會哭的印象就在你心裡根深蒂固了是不是?”她現在真後悔,剛才怎麼就那麼絕對的說她不會哭了?以後的漫漫歲月,總會有用到裝哭的時候。可現在,完全被她給葬送了。
傅長機搖了搖他只能動的頭,“不是。”
他的眸光很柔和,聲音也很溫和的繼續說到,“不管你說你會不會哭,都不會在我心裡落下根深蒂固的印象。不管是怎樣的人,都有會哭的可能,只是看有沒有到傷心處而已。再強大,再堅強的人,也是有脆弱的一面的。甚至,那些看起來強大,堅強的人,比別人還要脆弱,只是,他們不能哭而已。他們儘管脆弱,卻不能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但那並不說明,他們不脆弱。他們只不過是將堅強的一面留給了別人,脆弱的一面留給了自己而已。”
聽著傅長機的話,織絮一下子愣住了。她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個小姑娘的哇哇哭聲。
可週圍的,都是,“你可是神女,你不能哭,別人會看你笑話。”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一個嚴厲的女聲,在這個聲音重重疊疊的迴響之下,那小姑娘的哭聲顯得越來越小。最後,就直接消失在了這個嚴厲的女聲之中。
織絮的腦海中,也就只剩下這個嚴厲的女聲在迴盪著了。
“你不能哭,哭沒有任何作用。”
“你只有變強,才能保護自己。”
“你只有不斷修煉,才能變強。”
“不準哭,爬起來。”
“我叫你起來,不準哭。”
“起來,再來。”
“如果想擺脫我,那就打敗我。”
“我叫你起來啊!來打敗我!”
……
這個嚴厲的女聲,織絮已經幾萬年沒有聽過了。那幾萬年前的聲音,也已經模糊在她腦海中了。真的是,自從她能打敗她師傅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師傅了。
她都快忘了,曾經的自己原來也是那麼弱小,愛哭。
只不過是摔了一跤,劃了一道口子,就可以讓她傷傷心心的哭上一場了。
只不過她後來摔的跤越來越多,傷得也越來越重,也越來越痛。
她的師傅,也越來越嚴厲。
慢慢的,她變得不再會哭。因為,哭了會被責罰。
只有她就算傷得很痛,卻還是一臉的不在意,還是微笑的爬起來,繼續跟她師傅對戰的時候。她師傅才會回報她一個滿意的神情。
可那滿意的神情,都不是笑,她的印象中,她師傅就從來沒有笑過。她一直覺得,她的師傅似乎是很討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