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主任問:“儀式感究竟是什麼呢?”
任老闆說:“儀式感,說到底大概就是一種自我麻醉。”
時主任說:“自我麻醉?聽起來不像是好話。”
任老闆說:“你若是覺得自我麻醉這個詞有些貶義,我們也可以換個詞來說。我們可以用現在年輕人常用的詞。”
時主任說:“什麼詞?”
任老闆說:“自嗨。儀式感,說到底就是一種自嗨。”
時主任說:“雖然自嗨是年輕人常用的詞,但聽起來好像也不全是褒義。”
任老闆說:“自我陶醉呢?這個詞如何?”
時主任搖搖頭。
任老闆說:“自我感動?自我安慰?”
時主任說:“沒一個詞聽起來像是好詞。”
任老闆問:“陶醉、感動、安慰難道不是正面的詞彙嗎?”
時主任說:“但是加上自我之後,聽起來就像是自我欺騙。”
任老闆說:“不信就是自我欺騙,信就是自我感悟。”
時主任說:“我不明白了。”
任老闆說:“你有沒有過人生毫無意義的感受?”
時主任說:“人生沒意義嗎?”
任老闆說:“看怎麼想了。每個人都有悲觀低落的時候,有人時間長一些,有人甚至是一輩子。當處在悲觀低落的狀態時,就會想到人就一堆肉,哪一天,呼吸停了,人生也就結束了,就算是人生尚未結束,也只是作為一堆肉而一天天地重複的活著。”
時主任說:“人生需要什麼意義呢?我們那的人就不需要人生有什麼意義。”
任老闆說:“你們那的人,聽起來就好像是高階的機關人一樣,當然不需要人生有意義,只需要加滿油,把火燒旺,就能執行。”
時主任問:“難道說,你們這裡的人,只有在找到生活的意義之後,才有活著的動力和勇氣嗎?”
任老闆說:“正好相反。”
時主任問:“怎麼會相反?只有忘了生活的意義,才能好好活著嗎?”
任老闆說:“生活的意義這個問題,是一個禁忌問題。”
時主任問:“這問題怎麼禁忌了?”
任老闆說:“因為這種問題,一經碰觸,就會被附身一生,一經碰觸,就會被佔據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