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說:“人心,當真是有可能如此險惡。官府中人,當然也有可能會如此險惡。但還是有一些疑點。”
我問大力:“又有哪些疑點?”
大力說:“險惡的人,從來都不是笨人,都是極精明的人。這些精明的人應該會很清楚這件事的風險和收益。這件事情風險不小,收益卻不大。”
我不服氣地說:“怎麼會風險很大?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大力說:“我不就看出其間可能有端倪嗎?”
我對大力說:“你這種人少找。對方哪會想到會遇見你這種愛找刺的人?”
大力說:“若是出現了對自己不利的局面,人人都會變得愛找刺。當真兇把證據被從江洋大盜家中發現之後,許多人都會意識到自己的利益要受損。這些利益受損的人,也都是官府中人,肯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這些官府的人,有可能會想辦法把這事情壓下去,也有可能會覺得這背後有人在搗鬼。若是覺得這背後有人在搗鬼,那可能會要窮盡一切手段找這搗鬼之人,也可能會想法設法把某一個替罪羊定為搗鬼之人。若真是如你所說,這真兇是在以小博大,他的對手都是在自己上面的人,這種做法,兇險無比。”
我對大力說:“或許這真兇就是一個膽大包天之人,或許這真兇就是想要搏一搏,萬一成了呢。”
大力說:“又不是皇位,用得著用性命來博嗎?如你所說,這真兇最大的收穫,也可能只是一個判官或捕頭的位子。為了這個位子,這兇手會如此冒險嗎?”
我對大力說:“或許兇手就是覺得這位子非常重要,或許兇手與現在這位子上的人有仇。”
大力說:“有可能,但還是有一個疑問。”
我問大力:“還有什麼疑問?”
大力說:“這個兇手若是如此的險惡、大膽、貪婪,他為何不等朱永進被斬首之後,再將證據拿出來?若是等到這個時候,因為朱永進已經被秋後問斬,官府就不只是判錯了一個案子的責任,而是冤死了一個人的責任。當時的判官和捕頭的責任會更大。”
我對大力說:“或許這人擔心機會稍縱即逝,錯過了這個江洋大盜,就再難找到合適的栽贓物件。”
大力點點頭說:“你這樣說,也有可能。”
我自豪地說:“我就說了,真兇肯定是捕快或與捕快有關的官府之人,不會錯。”
大力說:“這話還是說的有點早。我們現在只是分析了一種可能。關於真兇如此做的原因,還有其他可能。”
我問大力:“還能有什麼可能?”
大力說:“良心。”
我對大力說:“真兇還能有良心?真兇可是殺了劉漢山,還陷害了一個無辜的牛永進,而後又陷害了江洋大盜。”
大力說:“真兇是殺人了,殺人的原因,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原因。真兇可能不是有意陷害牛永進。有可能在官府將牛永進定為兇手的過程中,真兇從未參與期間。在牛永進被定為兇手之後,真兇在最開始的時候,可能是慶幸。在牛永進被判斬首之後,真兇可能會覺得愧疚。這愧疚之情,隨著牛永進行刑的日子靠近,一天比一天強烈。然後,這真兇就得到了江洋大盜被捕的訊息,也得知了江洋大盜的住址,就將證據趁機放在了江洋大盜那裡。陷害一個無辜的牛永進會讓真兇覺得愧疚,但陷害一個本就該受死的江洋大盜,會讓真兇覺得心安理得。”
我問大力:“難道真兇是這樣一個人?”
大力說:“這是有這種可能,與真兇是一個險惡的陰謀家一樣,都是一種未經證實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