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是聽到了裡面的人咬牙切齒的聲音。
馬真終於說完了。
羅海問旁邊的書記:“他說的,你都記下了吧。”
書記說:“都記下了。”
羅海說:“好。”
羅海又對馬真說:“你的告狀很及時啊。讓我知道了仁安縣中群眾的聲音。你剛才說的,書記都記下了。你先回去吧。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覆的。”
馬真說:“等等。”
羅海說:“你還有什麼要說?”我聽羅海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快壓不住怒火了。
馬真說:“我怕書記給我記得不全。”
羅海說:“難道你還想再說一遍?”
馬真說:“不用,不用。我這裡有自己寫的一份訴狀,這裡面的全,比我剛才說的還全,我剛才已經聽了偉大的羅大人的吩咐,簡明地說了。”
羅海一字一字地說:“給他收下。讓他走吧。”
馬真走了,我聽羅海對手下人說:“去羅家,請長老們都過來吧。”
打算要走的我,又留了下來。
不一會兒,羅家幾個被稱為長老的人從側門進了縣衙。我印象中被稱作長老的人,在形象上都是滿頭白髮的瘦子。這幾個人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他們都是滿頭黑髮的胖子。
這幾個人進到了縣衙大堂。我依然躲在上面偷聽。
聽到一陣座椅放下、挪動的聲音,所有人應該是都坐下了。原本跟著這些人的下人們,衙役們也都出來了。大堂裡只留下了這幾個長老、羅海以及一個書記。
先聽一個人說:“羅海,你說說吧,這次突然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
羅海說:“回大長老,那個馬真又來告狀了。”
那大長老說:“他不是經常告狀嗎?這次有什麼不同。”
羅海說:“這次,他帶了很多人來一起告狀。看來,他這人有必要處理一下了。他這次告的是米漲價的事情,這事兒也必須處理一下了。”
一個粗厚聲音說:“我就說了,這米價漲的急了,也該讓仁安縣的平民吃吃肉了。果不其然出事情了吧。”
大長老說:“二長老,你這樣說就不妥了。這次出事也是意外,我早說要處理這個馬真了,早點把馬真處理了,這次漲價不也就順順利利了嗎?”
一個穩重的聲音說:“慾望都是一點一點提高的。他們吃上了肉,就會想穿綢緞,穿上了綢緞就會想大房子,住上了大房子就會想騎馬,這些都滿足了,就會想當家做主了。這米價漲是沒問題的。”
大長老說:“還是三長老看的明白。這米價是要漲的。”
二長老說:“我也沒說米價不能漲,只是說漲的急了。應該先讓他們吃點肉了,他們的情緒也積攢到一定程度了。即使沒有馬真,說不定也會有馬善、馬美出來鬧事。米價過段時間再慢慢的漲一點,或者把肉價漲一點也是可以的。”
一個明亮的聲音說:“三長老的擔心有點過了。就說肉吧,肉有雞肉、鴨肉、豬肉、牛肉、羊肉等等,種類多到數不過來,這次他們漲了工錢也就最多能買些雞肉嚐嚐,離豬肉、牛肉還遠著呢,更不用說穿什麼綢緞之類的。這些平民的眼界,也就能在吃上打轉了,不用擔心他們會想要當家做主的。”
二長老說:“是,是。四長老說的在理的多了。”
四長老說:“其實我想說,米價漲不漲原是都可以的,關鍵是把這個叫馬真的刺頭給處理了。還有就是,這次事情已經鬧出來了,婁富也只能犧牲掉了。”
羅海說:“我就是這個意見。馬真這個人好處理,找個地方埋了就行。婁富這人也好辦,正巧他兩個手下告他貪汙糧款,我們就以這個理由把他抓了,然後把米價上漲的原因推到婁富貪汙頭上就行。只是接下來,這米價要不要降下來呢?”
大長老說:“米價降不降,我們投票就行了。”
過一會兒,大長老宣佈投票結果:“好,那米價就降一下。”
大長老又說:“婁富的位子誰來頂上,有人選沒有。”
羅海說:“按老規矩,應該是告婁富下來的那人頂婁富的位子,可這次是兩個人一起告他。”
大長老略一沉思說:“那你就考察一下這兩個人,推一個更蠢、更貪的上去。方便下次出了事情繼續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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