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鈺微微翹起一邊的嘴角,帶著帶點嘲笑的意味,“找到了證據了又如何?不過一場遊戲而已。”
楚雅馨笑而不語。
“喂……你不會知道些什麼吧?”
戴鈺從未見過楚雅馨露出這種隱晦的表情,記憶裡的她一直是個低著頭,被欺負卻從不敢反擊的物件,但現在看來,她似乎不太瞭解她。
“我能知道什麼?”楚雅馨反問著。
她笑的很青澀,甚至不太敢和戴鈺對視,像個遲到被老師抓包的小孩,有些侷促地解釋道:“我只是被拉過來湊數的,馮啟豪前晚才通知的我,我和大家一樣……”
戴鈺上前一步,打斷了她的話,“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你還要裝嗎?”
“裝……什麼?”
楚雅馨疑惑地望著她,神情不似作偽。
“裝小白兔啊,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
戴鈺玩味地看著楚雅馨,慢悠悠地把左手伸進旁邊桌上的麵粉袋,然後把沾了滿手的麵粉直接抹向了對方光滑的小臉上。
楚雅馨的左臉上登時顯出了五條慘不忍睹放白指痕,像被厲鬼抓過似的。
“真乖啊,這樣就更像小白兔了。”
戴鈺後退一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想從楚雅馨的臉上找到一絲憤怒,可惜沒有。
於是她重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臉蛋,挑釁道:“怎麼不吭聲?當時在許彥臣的葬禮上說我什麼來著……只有我能碰許彥臣的輪椅?因為你這一句話,他媽媽會怎麼想我?”
說到這裡,戴鈺嫌棄地把手上面粉在楚雅馨臉上蹭到乾淨。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之後給我放乖一點。”
但楚雅馨還在思索她的上一句話,抬起的眼裡顯出迷茫與不解。
“……我有哪裡說錯了嗎?許彥臣同學轉過來後,是你藉著班長的身份,不將他的事情假手於人的。”
戴鈺咬牙含笑:“這用不著你管吧?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他信任我,自然找我幫忙。”
“……啊,那可能是我以為錯了吧,”
楚雅馨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既然你們關係這麼好,你說不定也知道他是為什麼自殺的了?”
一扯到許彥臣死亡的問題,戴鈺便警惕了許多,她思考了片刻才出聲:
“是許遊君要你問我的嗎?”
她冷靜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恢復了人前的標誌笑容:“抱歉,我不清楚他的死因。”
“我相信他是不會自殺的,因為他和我是一種人……但如果真是自殺,那死因恐怕會和許遊君關係更大吧。”
她留下這句模稜兩可的話,便拋下楚雅馨離開了房間。
……
雲層遮住了天邊的落日,黑夜之勢將降臨。
在那之前,所有人都要進入大樹的根部,尋求庇護。
就在這分秒必爭的時刻,遊然還站在高聳的樹層上,呆滯地舉著馮啟豪的手機,對著天邊吹風。
倒不是她還沉浸在馮啟豪被抓走的事裡,只是她看著眼前這片遊戲裡勝景,忽然從心底裡生出了一陣疲憊。
她覺得自己有些累,那些曾經支撐她走完世界的理由都被染上了不確定的顏色。
……她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一開始是為什麼要完成任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