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感到有一股灼熱的氣體噴灑在她耳後。
只聽一個聲音幽幽地說道:
“你……是在……找我……的……頭嗎?”
她的三魂頓時嚇去了七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猛向前倒去。
她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直無法反應,眼看著就要擁吻大地了,卻在此刻,有一雙手穩穩地託在了她的腰間。
那雙手白皙修長,有青色的脈絡蜿蜒其上,絲毫沒有因用力而變得血色暴漲,似乎只是接住了一片葉子,毫不費力。
那雙手的主人眯著一雙笑眸,嘴角也毫不愧疚地翹起,只聽他腳腕銀鈴微響,房內的幻境就散了開去,日光也射了進來。
他本以為遊然會尖叫出聲,結果她此刻居然安安靜靜的縮在自己手臂裡,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他按住遊然的肩膀,把她轉向自己。
“我說,你也太……”
然後他的話語就噎在了喉嚨裡。
穿著嫩綠衣裙的少女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黝黑的眼睛裡全是淚水,被陽光一照,就像兩顆晶瑩剔透的黑曜石。
她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裡走出來,只能瑟縮在聶阡的手臂裡,淚瑩瑩的哭的直抽抽。
她哭起來不似驟雨狂風,而是任由眼淚怎麼淌下,也僅是咬緊自己的嘴巴,默默不出聲。
聶阡倒願意她哭大聲些,這樣委屈的憋著自己,看的他的心好像被人給揪了一下。
在緩緩升起的日光中,聶阡的手臂一點一點在收緊,笑容也淡了下去,露出了認真的神色,他想去安慰她,但他不知道如何去做,只能呆呆站著,等她哭的停下來。
而遊然就只看著他哭,即使被淚迷住雙眼看不清楚,她也不眨一下。
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嚇,平日裡連恐怖電影都敬而遠之的人,就這樣被迫著迎來了首次恐怖體驗,在舒緩了難以言表的驚懼之後,只剩下了害臊。
她看著面前的聶阡終於回過神來,感受到他貼在自己腰間溫和穩固的掌心,瑩白的面容泛起了一絲微紅,眼睛也眨了眨轉向了別處,有些乞求又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不能動了。”
她的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但聶阡還是聽見了。
他怔了怔,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發出了一聲嘆息,有些無奈,似乎在怪自己為何要搞這麼一出。
“手伸出來。”
他低下頭輕聲說道。
可聽他這麼一說,遊然的臉更紅了,她不是不願意伸手,她是真的緊張過度,手指抽筋了。
就在她尷尬的恨不得變成樹葉,鑽進地縫裡的時候,對面的人已經抓住了她的手,細緻而緩慢地揉捏起來。
隨著對方耐心的動作,知覺被慢慢尋回,好像乾枯的樹枝迎來了春風,很快血液便流動了起來。
也許是知覺回來了,她能感知到從聶阡手心傳來的溫度,溫熱地、綿綿不斷地滲入她的指尖。
她不禁低頭看去,卻只能看到他因躬身而垂下的濃密睫毛,和那雙擠入她指縫尖的,玉般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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