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黜回過了頭,那眼神讓秦濯瞬間停下了話語。其中包含著幾乎所有與美有關的詞語,這一刻,兩人互相注視著,互相看著彼此的眼眸。此刻秦濯在齊黜的眼裡,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美麗,那似乎是跨越了無數的日子來與一個命中註定的人相會的。為此他感到十分的詫異,當自己在白天的時候打量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察覺到了這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美人,然而只是算得上而已,她的臉上並沒有能夠吸引身邊所有目光的因素,在學校裡也只不過是一個漂亮一點的女生而已,然而現在,他的感覺無法言表。
「濯。」齊黜說。
秦濯花了好一些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心情和呼吸,他主動退後了一小步,讓自己的眼睛閉上了那麼一小會兒,睜開眼睛之後,他重新看向面前的這個少女,平靜地說道:「你沒回家嗎?」
「我有點事。」這是齊黜的回答。
「是什麼呢?」秦濯問道。
「這個啊......」齊黜停頓了一會,但目光依然停留在秦濯的身上,整理了一會語言,她說:「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呢,但是能把書包放下來嗎,濯?」
「哈?為什麼?」秦濯問道。
「快點啦快點啦,難道這是什麼難到無法完成的事情嗎?」
即便心中存在著許多的不解,但是秦濯依然照做了,他走到籃球架下面,在那裡放下了自己的被裝的滿滿的書包。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齊黜的身邊,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吶,濯。」齊黜說,她拉近了兩人的臉之間的距離,「從現在開始,認真聽我說的每一句話。」
秦濯本來想說“你想說什麼”,或是“你又想搞什麼”之類的話,但是最終他將諸如此類的話語全部嚥了回去嗎。他盡力讓自己在齊黜這個女人面前保持著安靜,盡力讓自己準備好去聆聽她那些自己無法理解的話,並盡力讓自己不去加以評論。至於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要再一次去傾聽齊黜的長篇大論,他暫時得不到答案。
「人們對世界和命運的瞭解永遠不夠深刻。」齊黜說,「往往自認為可以征服世界或者是擺脫命運的束縛,但是卻無往不在命運與世界共同佈下的枷鎖之中,有些時候,甚至不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歷史被我們遺忘的角落實在是太多太多,大多數人所看到的永遠都只是世界的表層現象,永遠都被矇在鼓裡,遭受善意的欺騙,但是......」
齊黜將左手放在秦濯的胸膛上,她的眼神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濯,你是不同的。也許你認為我所說的話不過是妄想,但就像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一樣,有些話必須被說出來,說給那些命中註定的人聽。」她再一次笑了笑,「比如你,濯。你是不同的、特殊的、規格之外的。」
她停頓了好一會兒,隨後繼續帶著那種無法被理解的微笑,將自己的話繼續下去:「我知道你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疑『惑』,許許多多的為什麼,但是啊,不管你再怎麼特殊,也不能一下子明白全部的真相,也不能去反抗命運。終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她讓左手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因為,命運。」
她的長篇大論結束了,秦濯所無法理解的話暫時不會響起了。兩個人站在夕陽之下沉默了許久,莫名其妙的動作結束之後,秦濯開始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聽齊黜廢話。最終,他開口說道:「你到底在說什麼鬼?」
「一些你聽不懂的廢話。」齊黜的臉上帶著小小的孩童般的微笑。
「那你說來幹什麼?」秦濯問道。
「第一步。」齊黜說道,這似乎有點答非所問。在秦濯依然在為她的語言感到匪夷所思的時候,她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只有分毫只差,只差那麼一點點,兩個人的唇就要合在一起。秦濯的臉上不禁泛起了害羞的紅暈,顯然,在小學時光結束之後,他就完全沒有和一個女孩這樣做了。
齊黜的表情則彷彿她只是在和秦濯進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交談一樣,「接受命運吧,濯。」她輕聲耳語。
她抓住了秦濯的右手,並予他一陣極為特殊的溫暖。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