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就是熊貓,每天頂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酸澀,看誰都能出現幻影。以前熬夜的時候都沒這麼累過,有的時候煩躁脾氣上來了,她都想撞牆。
簡安之許是察覺出妻子情緒變化中的不對勁,立馬收拾了情緒,接過她手中的電話,對秦飛揚說:“對不起飛揚,我這邊還有點事兒,先掛了啊。”
孕婦抑鬱症,秦若書看上去是。
沒想到剛掛了電話,秦若書就大哭起來,簡安之走過去抱住她,心疼道:“難受?”
秦若書點頭:“頭好重,身子好重,渾身上下都難受,”哽咽中默默的委屈席捲而來,從沒有當過母親的她在第一次當母親的時候,害怕到敗下陣來。
秦若書的一切舉動都被簡安之看在眼裡,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應該是母親的關懷和支援,這一點,即便是她身為丈夫都沒有辦法給與。
簡安之輕輕的拍著秦若書的背,溫聲誘哄:“別怕,有老公在,你現在困嗎,我哄你睡覺,嗯?”
“可是晚上又該睡不著了。”秦若書抱著簡安之,明明困得要死,卻不敢睡,因為她這幾天深深感覺到那種半夜醒來,再也睡不著的痛苦。
“不怕,我想辦法。”簡安之笑著說。
秦若書抬起頭,眼睫上海沾著淚水,疑惑的看著簡安之問,歪頭問:“你有什麼辦法?”
“你先睡,睡醒了我再告訴你。”簡安之決定先賣關子,本來是要拉著秦若書回房間睡,但是她現在對那張床有了恐懼感,叫簡安之哪也不用去,就在客廳沙發上。
“好。”簡安之目光裡面流露出來憐惜,一個女子即將擔任一個母親的重責,身為他們共同血脈的另一個承擔者,簡安之現在能做的,就是聽妻子的話,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後來,他坐在沙發上翹起腿,秦若書脫了鞋枕在他的腿上,太陽光從窗子外面灑進來,到地上,然後折射到沙發扶手,撒了他一身的暖。
他一邊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邊對著她笑,纖細修長的指骨,輕輕的穿梭在她的髮絲間,脈脈含情。
又是一個溫暖的午後,時光彷彿靜止。
慌張塵世,忙碌生計,但留給人們自己的時間卻很少。
真的少,秦若書差點忘了,上一次和簡安之窩在沙發上是什麼時候了。
現在回頭想想,她故意將時間變得緩慢,故意不與人交流,不過就是想要尋找一份寧靜。一份屬於自己的寧靜,或許大多數人都不能理解,但經歷的多了,就會明白,喧囂是你的死敵。你不想面對她,甚至不想看她一眼。
她把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眼睛卻沒有看簡安之,看的是另一處,或許是外面的景色,或許是這屋內鋪了暖的地板。
不知道是不是心態老的緣故,她總覺的時間過得太快了,26歲急急忙忙的做了母親,擔負著一個孩子的未來,轉身,身旁已經有了丈夫。
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她總愛想一些問題,胡思亂想的那種,把以前的種種都回憶了一遍,但凡是她經歷了的。
記憶的起點源自於慕辰西,他總是她心頭的傷,無論說過多少,他終究還是存在的,避免不了,忽視不了。甚至在某一刻讓她恐懼,孩子的月份越來越大,慕辰西在眼前的輪廓也就越來越清晰。
她不懂,是這個孩子的到來,提醒著她:媽媽,你該放下慕辰西了嗎?放他走吧!青春裡的記憶終究是深刻的,任何人都無法代替。誰叫自己付出的感情那麼深呢?
我們把命運毫無懷疑的交付給了青春,一腔的熱血與激情。那時候從不想將來以後會如何。秦若書也未嘗沒有想過,將慕辰西視作她今生的唯一。
她是喜歡校服婚紗的文藝青年,也曾在某個下午,某個讀書館裡,跟慕辰西共讀一本書,然後撒嬌靠在他的肩膀上,幻想以後,他製作出婚紗,穿到她身上。
18歲,雖然年輕,但不傻了。遇到一份單純而美好的感情,就想盡一切力量把它保護住。
然而天亮的時候,她終於想了明白,一切都只是因為她自己執念太深。
簡安之的目光撇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那神態明顯是沉靜而冷漠的。唇角的那抹笑也是一閃而過,帶著煞氣。他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點開了電視機。
秦若書的思緒被拉回來的時候,是因為她聽到了似曾相識的音樂,轉頭一看,竟笑了,眸裡閃著驚訝的光:“你竟主動去看動漫?”
稀奇了,這種女兒家的東西,她家理科男簡醫生竟然破天荒的追劇。
簡安之微微一笑,恢復了最初溫暖的表情,對秦若書說:“這步動漫的名字叫《我是江小白》。”
“我是江小白?”秦若書嘴裡唸了句,時間長了,她早就忘了,當初只看了一半的動漫。如今被簡安之這麼一提醒又想起來了,秦若書沒了睡意,坐起來摟著簡安之的脖子:“不是我叫江小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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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安之微微側頭,目光看向電視螢幕:“再看看。”
秦若書轉過頭,眯起眼看向電視機,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我是江小白。”某女知錯後,想要粉飾太平,於是找來藉口:“怎麼最近江小白的話題特別多呀!”
某人又把她抱回來說:“江小白的話題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江小白和佟離經過種種誤會和波折終於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