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的駝隊在戈壁灘拖出蜿蜒的影子,沈清禾掀開馬車簾,迎面而來的風沙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沉水香。她握緊袖中的天狼星定位儀,銅製羅盤上的指標正劇烈顫動,指向西北方的鳴沙山——那裡是天狼教的勢力範圍,也是星隕殘卷的最新感應點。
“清禾,”謝承淵的聲音從駝隊前方傳來,他身著改良的輕甲,腰間的金吾衛鑰匙與虎符碰撞出清響,“前方三十里是胡楊林,林硯舟的暗樁說那裡有天狼教的‘沙蠱哨站’。”
沈清禾點頭,取出顧芸蘿特製的“闢沙香”分給眾人。香丸在掌心化作白霧,附在甲冑上形成透明屏障,能抵禦西域特有的蝕骨風沙。顧清含的淚痣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她忽然指著遠處的沙丘:“有埋伏,是‘沙蠶蠱’!”
話音未落,沙面突然裂開,數百條覆著甲殼的沙蠶破土而出,蟲身分泌的黏液腐蝕著駝隊的輜重。謝承淵揮刀砍向蟲群,刀刃卻被黏液粘住,他這才想起沈清禾的提醒:“西域蟲蠱需用機關震波破解!”
沈清禾迅速掏出“震地機關筒”,按下樞紐的瞬間,地面傳來蜂鳴般的震動。沙蠶群受激蜷縮,露出藏在沙下的天狼教殺手——他們身著繡有狼首的皮甲,手中的彎刀淬著藍汪汪的毒。
“是天狼教的‘毒牙衛’,”林硯舟甩出銀針,扇面上新畫的沙漠玫瑰被血汙浸透,“他們的彎刀塗有‘見血封喉’的蛇毒,小心!”
顧芸蘿丟擲“淨毒香彈”,白色煙霧中夾雜著雪梅香,竟將毒霧淨化成清水。顧清含則衝向被蟲群包圍的駝隊,縛香索揮出時,淚痣的光芒映出沙下的地道入口——那裡藏著天狼教的“星隕殘卷儲藏室”。
“謝承淵,”沈清禾指著地道入口,“我去破壞殘卷,你擋住毒牙衛!”
謝承淵剛要阻攔,卻見沈清禾已翻身躍入地道,金鑰在掌心畫出複雜的紋路,竟啟用了地道內的前朝機關。他握緊星隕弩,對著毒牙衛首領射出帶有追蹤香的弩箭:“林兄,帶顧氏姐妹接應清禾,我來斷後!”
地道內,沈清禾的天狼星定位儀發出強光,指引她避開重重陷阱。牆壁上的浮雕顯示,這裡曾是前太子與西域諸國交易的秘密據點,浮雕中的星隕儀與江南地宮的如出一轍。她忽然想起明熙帝密旨中提到的“西域星隕分支”,看來前太子的陰謀早已跨越國界。
儲藏室中央的石臺上,星隕殘卷被浸泡在蛇毒液中,卷首的“天狼嘯月”四字正在吸收毒液,化作流動的暗紋。沈清禾剛要伸手取卷,頭頂突然傳來顧清含的驚呼:“沈姑娘,小心!”
一道黑影從樑上躍下,正是天狼教大祭司。他身著綴滿骨珠的長袍,手中握著用雙玉殘片煉製的邪器,邪器尖端的血珠竟與沈清禾腕間的銀鐲產生共鳴。
“鎮北王妃,”大祭司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石板,“星隕計劃需要雙玉之血,而你,就是最好的祭品!”
沈清禾迅速後退,卻發現退路已被毒牙衛堵死。她握緊金鑰,卻在此時,銀鐲裂痕中滲出初代堂主的香魂餘韻,竟將邪器的黑霧逼退半分。顧清含的縛香索及時纏住大祭司的手腕,顧芸蘿則丟擲“困香網”,將毒牙衛困在中央。
“快走!”顧清含大喊,“我們撐不了多久!”
沈清禾點頭,將星隕殘卷收入機關囊,轉身時卻發現殘卷上的暗紋竟印在了她的掌心。她來不及細想,跟著顧氏姐妹衝出地道,卻在出口處與謝承淵匯合時,看到駝隊方向燃起了沖天大火——天狼教的“焚城沙蠱”正在吞噬胡楊林。
謝承淵揮刀砍斷最後一名毒牙衛,看著沈清禾掌心的暗紋,瞳孔驟縮:“這是星隕殘卷的詛咒印記!”
沈清禾搖頭,握緊他的手:“先滅火,我的銀鐲還能壓制。”她取出初代堂主的香魂殘片,殘片化作甘霖,竟將焚城沙蠱凝成冰晶。林硯舟趁機指揮聽風樓弟子清理餘孽,戈壁灘上終於恢復寂靜。
夜幕降臨時,駝隊在鳴沙山下紮營。沈清禾看著掌心的暗紋,發現它竟隨著北斗七星的方位變化而移動。謝承淵取出新皇賜的“龍涎香膏”,輕輕塗抹在她腕間:“顧小姐說,這香能延緩詛咒蔓延。”
沈清禾抬頭,望著漫天星斗:“謝承淵,你說初代堂主的香魂,會不會在西域有新的指引?”
他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無論指引在哪裡,我都會陪著你。還記得望星崖的誓言嗎?星辰盡頭,我亦相隨。”
林硯舟的摺扇聲從帳外傳來:“謝兄,沈姑娘,顧小姐破解了星隕殘卷的西域密文——”他的臉色凝重,“天狼教打算在月食之夜,用雙玉之血和雙生女的血脈,在樓蘭古城舊址重啟星隕大陣。”
顧清含的淚痣在火光中泛著暗紅,她握緊顧芸蘿的手:“姐姐,看來我們的血脈,又要派上用場了。”
謝承淵站起身,望向鳴沙山的方向,那裡的沙丘在月光下形成詭異的狼首形狀:“樓蘭古城……我曾在鎮北軍的古地圖上見過,那裡是前太子在西域的老巢。清禾,我們明天就出發。”
沈清禾點頭,掌心的暗紋突然發燙,竟與遠處的狼首沙丘產生共鳴。她知道,一場硬仗在所難免,但只要有謝承淵在身邊,有顧氏姐妹和林硯舟相助,哪怕是星隕天災,他們也能共同抗禦。
而在天狼教的祭壇上,大祭司望著手中的水晶球,球內映出沈清禾掌心的暗紋,嘴角勾起冷笑:“星隕大陣的祭品已經就緒,鎮北王夫婦,你們的星眸,終將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