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如絲如縷,織金繡坊的簷角掛著水簾,沈清禾隔著窗欞擦拭雲紋金鑰,銅製齒輪在掌心泛著冷光。顧芸蘿和顧清含並肩而立,雙魚玉佩在她們腰間輕晃,竟比平時多了幾分莊嚴肅穆。
“秘香庫的入口在寒山寺後崖,”顧清含指尖劃過《香雪秘典》的燙金扉頁,“但根據記載,需用雙玉合璧才能開啟。沈姑娘,你的金鑰準備好了嗎?”
沈清禾點頭,將金鑰與雙魚玉佩疊放在案上,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雙玉合璧,不光是器物之合,更是人心之合。”她抬頭看向謝氏姐妹,發現兩人的目光同樣堅定。
謝承淵身披黑色勁裝,腰間別著沈清禾新制的「星隕弩」,忽然開口:“我和清禾先去探路,你們隨後接應。林硯舟那傢伙靠得住嗎?”
顧芸蘿輕笑:“聽風樓樓主若連皇宮密檔都偷不出,豈不是砸了招牌?”話音未落,袖口的銀哨忽然發出細微的嗡鳴——這是林硯舟的緊急訊號。
“糟了,”顧清含臉色一變,“皇宮有變!”
與此同時,京都皇宮的密檔室內,林硯舟正用摺扇挑起燭臺,露出暗格裡的黃綾密檔。他剛要伸手去拿,卻見一道劍光破空而來,擦著他的耳垂刺入牆壁,劍柄上刻著香雪堂的雪梅紋樣。
“林樓主好大的膽子,”暗衛首領摘下面具,竟是香雪堂舊部,“敢偷皇室密檔?”
林硯舟挑眉,摺扇輕敲掌心:“我記得香雪堂向來只制香不涉政,何時成了皇帝的鷹犬?”
首領冷笑:“明熙帝乃正統,香雪堂自然要守護社稷。林樓主,你身後的人,怕是想顛覆朝政吧?”
林硯舟瞳孔驟縮,意識到密檔室已被包圍。他迅速甩出三枚銀針,吹滅燭火,趁亂躍出窗外,卻在落地時瞥見密檔上的字跡——“香雪堂雙生女,實為前太子遺孤”。
蘇州寒山寺,沈清禾望著後崖的陡峭石壁,忽然發現崖壁上的苔蘚排列成北斗形狀。她掏出金鑰貼近石面,竟聽到齒輪轉動的悶響,一塊岩石緩緩移開,露出刻著香雪堂紋章的青銅門。
“小心,”謝承淵按住她的肩膀,“根據情報,秘香庫有三重機關,第一重便是‘香霧迷蹤’。”
顧芸蘿上前一步,取出「辨香珠」——這是香雪堂特製的珠子,能識別百種香霧。她輕輕一捏,珠子發出藍光:“是‘醉生夢死香’,吸入者會看到最渴望的幻象。”
沈清禾握緊謝承淵的手:“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別鬆開我的手。”
青銅門緩緩開啟,乳白色的香霧撲面而來。沈清禾眼前浮現出婚禮的場景,謝承淵穿著喜服向她伸手,周圍是顧氏姐妹和林硯舟的笑臉。她知道這是幻象,卻仍有片刻的恍惚。
“清禾,”謝承淵的聲音穿透幻象,“記住,你我的約定在星隕之後。”
沈清禾猛然清醒,掏出「醒神香」撒向霧中。顧氏姐妹同時丟擲「淨心丸」,三人聯手驅散香霧,露出密道內的重重機關——地面刻著九宮格,牆壁上佈滿弩箭孔。
“第二重機關,‘九宮生死門’,”顧清含皺眉,“每走一步都可能觸發弩箭。”
沈清禾盯著九宮格,忽然發現每個格子裡都刻著不同的香名:“‘沉水香’屬土,‘龍涎香’屬水……這是按五行方位排列!”
她迅速計算五行相生相剋之理,拉著謝承淵踏上“檀香”格——檀香屬木,木生火,正是生門方向。果然,弩箭從兩側擦過,卻未射中他們。
秘香庫內,巨大的銅製香鼎排列如陣,每個鼎中都封存著不同的秘香。顧芸蘿找到刻著“惑心香”的鼎爐,卻發現爐蓋早已開啟,裡面空空如也。
“糟了,”她驚呼,“惑心香被提前取走了!”
謝承淵握緊刀柄:“是誰有這麼大本事?”
顧清含忽然指向鼎爐底部的蛛紋:“是前太子餘孽,他們想利用惑心香操控明熙帝!”
與此同時,京都皇宮內,林硯舟翻牆而入,恰好遇見顧氏姐妹。他掏出染血的密檔:“密檔被篡改過,上面說香雪堂雙生女是前太子遺孤,這是栽贓!”
顧芸蘿皺眉:“前太子沒有女兒,這是挑撥我們與明熙帝的關係!”
林硯舟忽然注意到顧清含的淚痣,瞳孔驟縮:“你母親是不是有一枚雪梅金釵?”
顧清含震驚:“你怎麼知道?”
林硯舟深吸一口氣:“我師父曾救過一位制香師,她臨終前託我照顧一對雙生女,說她們眼角有淚痣,腰間掛著雙魚玉佩。原來……你們就是她的女兒。”
顧芸蘿握緊妹妹的手,眼中泛起淚光:“原來聽風樓樓主,是我們的師兄。”
林硯舟輕笑:“看來命運早就把我們綁在一起了。現在當務之急,是阻止惑心香流入皇宮。”
沈清禾在秘香庫中找到最後一道機關門,門上刻著香雪堂初代堂主的訓誡:“香者,天地之靈,不可為禍。”她將雙玉合璧,插入門縫,門內忽然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聲,竟升起一座香鼎,裡面供奉著香雪堂的鎮堂之寶——“太平香”。
“這是能驅散天下毒霧的香,”顧芸蘿驚呼,“母親說過,只有在天下大亂時才能啟用。”
沈清禾握緊香鼎:“現在就是天下大亂之時。謝承淵,我們立刻趕回京都,用太平香破解惑心香!”
謝承淵點頭,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是前太子餘孽追來了。他揮刀砍斷機關繩,巨石落下擋住追兵,四人趁機突圍。
江南的雨越下越大,沈清禾望著懷中的太平香鼎,忽然想起婚禮上未完成的誓言。謝承淵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等我們拯救了天下,我會給你一場永不中斷的婚禮。”
沈清禾抬頭,看著他眼中的堅定,輕輕點頭。她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險阻,只要有這些人在身邊,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而屬於他們的傳奇,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