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房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抓著我的頭髮就往書架後面的門裡拖。”桑悅掀起裙子,露出小腿。
上面滿是還未消散的淤青。
而她就這樣縮在這間有些破爛陳舊的房間裡,手指揪著臥床四周的黑色天鵝絨帷幔。
“他說要我聽話,還帶著我,用我的手去觸控那些刑具,問我想不想嘗試,我求饒,他大笑……”
“他恐嚇我,又在晚宴開始的時候把我放了出來,還好當晚他就死了。”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真的是慶幸的,慶幸公爵死了。
白磊一直垂眸聽著,其他人也隱隱覺得就這麼短短几天的功夫,這位女士精神方面被嚴重刺激了,語言中都沒了邏輯。
“那你為什麼又要躲進來呢?”餘笙問。
“因為我不想死!”她瞪大了眼睛:“只要我躲起來,七天以後通關了我就安全了,誰也找不到這裡,自然沒有人能殺我。”
“我不在乎什麼還原真相,我只要能活著就夠了。”
“你怎麼會覺得有人想殺你?大部分人的仇恨目標都是公爵。”
“你懂什麼?公爵死了,所有的財產都歸配偶。”
白磊像是沒有耐心再聽下去了似的,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走動起來。
房間裡的裝飾品不少,但大多都很破舊,牆上掛著許多被布遮起來的畫框,上面佈滿了灰塵,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掀開看過了。
他抓住其中一幅畫遮布的一角,一把掀開。
灰塵紛飛,嗆得一旁的商人不停的咳嗽。
他想罵白磊兩句,抬起頭看見對方面色凝重的看著畫一動不動,待他自己看過去的時候也愣住了。
這副畫是一幅礻果露的女人畫像,若是把它當做一幅藝術品來看待但也沒什麼特別的,但畫中女人的臉卻和餘笙的一模一樣……
一直很溫和的鬱謹川都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然後說:“這個畜牲也太噁心了吧!”
桑悅和餘笙也停下了對話,從沒有關注過這些畫作的桑悅臉色有些難看,而餘笙則神色莫名,只是看著白磊將其餘畫作一一掀開。
灰塵更加多了,大家紛紛揮開眼前的灰霧,看向滿牆的畫框。
全都是不同面孔的女人,姿態各異,礻果露著身軀,眼神都注視著前方,像是隔空看著那個畫下這些畫作的人,表情似驚似恐,有畏懼,有求饒。
在白磊的眼中,這些畫作之下湧現著粘稠得要化為實質的惡意。
大家都不想在這間屋子裡待下去了,桑悅抓著餘笙的衣袖跟著她往外走去,白磊落在最後。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間罪惡的房間,將手中的蠟燭丟到了畫布上,火舌舔上了這些易燃物,大火席捲了而上,他不再回頭,走了出去。
所有人離開後,火焰還沒有將畫都燒乾淨就離奇的熄滅了。
焦黑的房間裡傳來一聲輕笑。
然後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