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還沒有跑多遠，程慕言就已經坐在她前面的長椅上，靜靜地翻著書。
黑色的邊框眼鏡，架在鼻樑上，竟有幾分無法言喻的書生氣息。
陳雪瑩猛的停了下來，望著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對她柔和一笑。
“我輸了……”陳雪瑩一臉頹敗。
程慕言嘴角微揚，輕輕道“怎麼說？”
“你不是要帶我走嗎？我破了禁。”陳雪瑩那清秀的臉上泛著死氣。
程慕言一臉莫名其妙，問“我為什麼要帶你走？我們認識嗎？”
陳雪瑩下意識地愣住了，他不是……執法者？
傳聞執法者冷酷無情，沒有人知曉他的來歷，也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不是靈族人，卻掌握著靈族人的生死。
難道是她認識錯誤？可剛才那陣危險的氣息……
“沒事。”陳雪瑩抱著僥倖心理，準備先離開這個不安全的地方。
程慕言放下書，突然道“a大的秋天也是很美的，黃葉紛飛，凋零了，卻在來年春天再生。”
陳雪瑩停住，才明白，原來她可能真的是逃不掉了。
“再好看，有什麼用？”
程慕言拿起書，推了推眼鏡，斯文地說“人生漫長，靈族更是如此，禁忌之地黯淡無光，你的出逃之心可以理解，但……為什麼做不容之事，你背後的人怕是已經做好了犧牲你這個棋子的準備了。”
陳雪瑩驚歎執法者真正的面容會是這樣的溫和，也知道，他的話的意思，可是，有些選擇，既然做了，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陳雪瑩臉色不怎麼好，她沒有管程慕言接下來會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說著“我和他剛遇到，也是這個季節，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厚著臉和他表白，被狠狠地拒絕，氣的跳腳的樣子……我不怕死，也不怕分別。於我來說，作為人類的一員活過一次，就夠了。只可惜，沒能抓住機會……”
程慕言不語，側耳傾聽著，這個孤獨的人，內心真正的無助。
“他找上我，是因為我的主動聯絡，那個時候我是靈族人的身份被他的父親知道，我很擔心，擔心他會知道自己在和一個怪物談戀愛。人類都是很脆弱的，我做不到傷害他……我放不過自己，傳聞有人能從靈族人變成普通人，我很想試試。”
接下來，程慕言都差不多知道了。
他謙和有禮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的情感變化，只是淡淡地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這點，你應該清楚。”
“可我願意用五百年的春秋去換那短暫的朝菌蟪蛄遐邇。”陳雪瑩這句話幾乎是喊的。
“執著是個好的品質，但有的時候執著過頭，就變成無知。前方的路到底如何，你們的感情經不起考量。”程慕言耐心地說。
陳雪瑩嘲諷地笑了，“大人，您不知道何為情感麼？”
程慕言不語，他並非不懂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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