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的本命法器。”朱成碧頭都不抬地隨口答著,手腕再動,將刀刃貼著魚皮一劃,便只餘下處理乾淨的兩條剔透魚肉在案板上不勝嬌羞地迎風輕顫。
“我路都走不好的時候就幫著大人幹活,進入仙院之前也不知道殺了多少條魚。那時候恨不得再也不要捉魚殺魚,結果到煉製本命法器的時候,還是鬼使神差地選了剖魚刀。”朱成碧淡淡地說道,又恢復了毫無表情的樣子,“當然魚刀比較小也是一個重要原因,這樣煉製起來需要的材質更少。”
她手上不停,將魚身用一張雪白細軟的厚紙包裹住吸去水分,又細心清理好魚骨魚身殘渣,將它們一一丟進了湖水裡。嘴上同時還在對小弟子答疑解惑,“魚刀是法器,德字舟卻是靈器。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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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在得到的記憶碎片中沒找到多少這方面的資訊,似乎上古之時對於靈器和法器並無區分,當下端正態度虛心請教道:“我原先以為是按威力或者珍貴程度而劃分,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還請真人明示。”
“當然不是這樣分的。德字舟是我借用的門派制式靈器,跟我的剖魚刀功用不同,很難直接比較威力。但是論珍貴程度,這把刀肯定是拍馬都比不上的。”
剖魚刀刀身微震,似乎在抗議主人對它的不當評論。
朱成碧輕輕地在刀背上撫摸數下以示安撫,接著道:“一件靈器若是能產生器靈,就被稱為法器。”
“靈器回爐便是重鑄,而法器卻能夠成長和升級。一件靈器再珍貴,也比不上與主人心意想通的法器。修士使用靈器時要用靈識操縱,消耗很大。使用法器卻因為有器靈輔助而可以分心多用。”
桂花一怔:“您上次不是說一個修士只能培養一個器靈嗎?”
“的確如此。”朱成碧答道:”可是修士隕落之後法器還在啊。這些法器交到新主人手上,雖然不能像自小培養起來的那麼得心應手,但其中的器靈也可以輔助新主發揮相當作用,比無知無識的同階靈器有用很多倍呢。”
“各家仙派弟子一旦身死隕落,留下的法器只要沒被毀,約定俗成都是要歸自家出身的仙派所有,哪怕道侶和嫡親血脈都無權置喙。”
說話的功夫,朱成碧已經運刀如風,切好了一大盤魚膾。
素瓷盤是白的,盤上鋪的一層軟紙是白的,而薄如蟬翼的魚膾也是白的。但白於白之間卻層次分明,三種不同的質感相互映託,別有情趣。白瓷的溫潤和白紙的厚軟益發顯出了魚膾的剔透晶瑩。。。
每一片魚肉的紋理都纖毫必見,似乎仍有生命力在其中流轉。層層疊在盤中離若散雪,似乎隨時隨地可以迎風而起舞。
朱成碧有些遺憾,“從上河城走地匆忙,沒有補充椒芷蒜齏,只能隨便配些姜醋了。好在鮒魚味道清甜,應該無礙的。我特意沒有捉鯉魚,就是怕佐料不全有腥氣。”
她伸出竹著夾起一片放在嘴裡品嚐,頗為滿意,“還是比不上無明湖裡的,但也算得是很不錯了,你也來嚐嚐看我的手藝。”
桂花依言也夾起一片來,對著天光看了一看,覺得自己夾著的不像是魚膾,而是一片瑩潤流光,頓時有了不忍入口之感。
她也沒有蘸姜醋,就把魚膾直接放在口中輕嚼。鮒魚並不難得,但這魚肉的滋味竟是她平生從未嘗過的。齒間先是感受到一層若有若無的綿軟,然後還沒等多嚼幾下,已經化作鮮美的汁水流到腹中去了。
兩個人吃相斯文秀氣,速度卻一點也不慢,轉瞬間大半盤已經落入肚中。桂花不大愛吃天香樓的酒醉魚生,卻很喜歡這原汁原味的鮮美鮒魚,感嘆道:“我也是沾了真人的光,魚怪還沒見到,好東西卻吃了不少。和今天的魚膾一比,從前吃的魚都沒什麼滋味了。”
朱成碧丟下竹著,又開始炮製艙裡剩下的那條團頭魴魚,聞言笑道:“這可是吃過人血人肉的魚,眼看就要成精怪了,滋味當然不同。”
畫風突轉,桂花悚然一驚,嘴裡半含著的魚肉也不知道是該咽還是該吐,只能呆呆地望著依然風輕雲淡的朱真人。
朱成碧聳了聳肩,把魴魚頭丟到船外,看著那一縷暗紅的血色在綠色的湖水中盪漾搖動起來,對桂花道:“你也不想想,這樣豐饒的天然漁場,湖面上為什麼只有我們一條船?若不是湖中魚怪吃人,那些漁人又怎麼會壓根不敢到這個地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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