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拐是個斥候,準確的說,他是背嵬營比較出色的斥候。
比起燕軍頭所領的那群見首不見尾的手下,他知道自己這點微末本事根本不算什麼,可是依然不妨礙此人在背嵬營混的如魚得水。
人的名字有時候很奇怪,都說賤名好養活,就像司徒羿手下的弓兵有好幾個渾號叫做“瞎子”一樣,尤二拐的腿不僅不拐,反而步履輕盈比得上戰馬,這才能在背嵬營佔得一席之地。
整個楚軍都知道虞頭領的手下讓人望之生畏,兇名赫赫那是打出來的!
戰秦軍、剿盜匪、打自己人……總之,能打才有兇名!
整個楚軍也都知道,身在虞頭領麾下算得上待遇最好的。樊頭領那一營是人吃啥狗吃啥、狗吃啥人吃啥,季頭領那一營令出必行刻板的厲害,至於少將軍……呃,是上將軍親衛,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待的地兒,九死一生都算幸運的。
好地方誰都想來,可惜虞頭領一直沒有擴軍的打算,哪怕他從都尉升至右司馬,麾下仍是一成不變的兩千多軍士,來來去去,最多的時候也從未超過三千人。
今天,二柺子探得一個重要訊息,他不知道燕頭領的宿衛有沒有更早一步探知,身為斥候,太複雜的事情不該去想,多聽多看回來會說就行了。
當然了,有時候回來這兩個字是一個很艱辛的過程……
“報——虞司馬,屬下在潁川探得一個訊息,河東、上黨二郡均在準備糧草,似是有大軍準備南下。”
“潁川?陳涉的地盤?你跑得夠遠的啊,幾日趕了個來回?”
尤二拐嘿嘿一笑:“回司馬,屬下馬快,一來一去只花了兩天。”
“了不起,坐下喝點酒水解解乏,然後仔細道來!”
聽到這句話,二柺子覺得辛苦這一趟真是值了,明顯燕頭領的手下人還沒回來,自己跑到他們前頭真是出了一口惡氣啊!
無視了燕恆直勾勾的眼神,他把胸膛挺得高高的,剛剛聞到酒香,便引得肚裡饞蟲打了個滾,喉結隨著“咕嚕”一聲提前完成了一次吞嚥。
接過羽觴,輕抿一口是為了享受一下滋味兒,仰脖子“咕咚咕咚”喝完是想快點說出所知情報,不耽誤上官的工夫。
“哎呀——”
抹完嘴角之後,二柺子正色許多,抱拳回道:“司馬,訊息是從臨濟城那邊傳回來的,軍律有曰斥候三日必返,屬下沒敢跑太遠,去潁川擦了個邊就回來了……
回來的路上,我聽聞定陶那邊也傳開了,說是濟水以北的秦人城池都在準備糧草,似乎要迎接大軍。”
“陳勝的地盤上什麼模樣?府衙可曾徵集鄉勇?百姓可還安居樂業?”
“這……屬下來去匆忙不知他們是否徵丁,不過聽聞章邯大軍已至雒陽,不日進駐敖倉,陳勝治下百姓多有逃亡,以避戰端。”
見到虞周露出瞭然神色陷入沉思,燕恆一腳踢在二柺子屁股上,粗暴的把一隻酒囊拍在他懷裡,驅趕道:“滾滾滾,就你有能耐,要是下次還有這本事,我就把你弄進宿衛,咱們好好親近親近。”
柺子嬉皮笑臉:“那屬下求之不得!”
“進了宿衛必須滴酒不沾,你能忍得住嗎?”
“那什麼……燕軍頭,有酒無肉總是少一些興頭啊,營中可有不要的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