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帶著紅纓,去往投壺場。
因著太子這個行走的“發光體”,投壺場已經聚集了一群公子小姐。
這群人,就是大昱最金尊玉貴的青少年男女了。
郝甜同太子以及幾位皇子公主見禮,盛景盈也在其中。這些人她先前都見過,記住了樣貌。
冉老夫人把昱京城裡最尊貴的一批人都請了個遍。
郝甜只是後輩,宮裡的三位肯定是不會來,但是太子、皇子、公主,也是代表了。
投壺場裡全是年輕人,有太子在場,自然他是老大,所以他先發話,“花醴郡主可會投壺?”
太子這話就是普通一問,並不是不懷好意,也是聯想到郝甜的經歷,他得問清楚,才能邀請她參與。
投壺原是作為宴會禮儀的一種,投壺不僅繼承了射禮的儀節,還繼承了射禮正己修身的禮儀,只是隨著它的發展,已經逐漸演化為士大夫、文人們雅集的遊戲了。
像是昱京城裡的貴族,怕是沒有不會投壺的,但是,郝甜在鄉野長大,可就不一定了。
郝甜答:“略懂。”
這話在盛景盈以及幾個與她是手帕交的貴女看來,就是郝甜打腫臉充胖子,不懂裝懂了。
“那花醴郡主可有興趣賽一局?”太子問道。
郝甜看著太子的那張奶萌娃娃臉,有些猶豫。
老子不想欺負小孩,真的。
“怎麼著不說話了?我看你是不敢吧!”一個貴女拿話嗆郝甜。
“怕是根本就不會投壺吧!鄉野長大的,想必見都沒見過投壺!”另一個貴女接著嗆話。
“英雄不問出處!我妹子先前在鄉野長大怎麼了?她種過田就能種出畝產翻五倍的水稻,能養活全天下的百姓,陛下親封她為郡主。你們住在高門大戶裡,錦衣玉食地養著,琴棋書畫都學了個遍,會的也多,可曾為天下百姓做出點實事?”
一道明朗的聲音由遠及近,接過那兩個貴女的話頭,並且把人懟得一無是處。
郝甜微微笑,轉頭看向那走路帶風而來的玉樹身姿。
這個二表哥果真有趣!
“二哥。”郝甜輕輕地喚了冉定初一聲。
冉定初走到郝甜的身邊,朝她眨了眨眼,再同太子等人見禮。
那兩個被冉定初懟了的貴女做不得聲,表情憤憤然。
一旁的盛景盈恨恨地瞪了郝甜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太子在場,她不能過分搶頭,並且,太子聽了她的哭訴,並沒答應要幫她,只是派人找了郝甜過來。
太子的脾性,盛景盈摸不透,只知道自己若想靠著他報復郝甜,就得乖乖躲在後邊瞧著,不能插手。
“定初所言,確實在理,前幾日本宮還同太師討論利民之策,不曾想你竟有這般奇思妙想,改日定要同你討教一番。”太子的話,給了冉定初極大的臉面。
周圍的幾位皇子並公子哥們,皆是一驚。
冉定初不過是為郝甜解圍,可他的一句話,把郝甜的種田生活上升到了國計民生,卻把整個昱京城的貴女圈給貶得一文不值。
都盼著能說會道的太子出言懟了冉定初,好幫著貴女們出口氣,哪知太子卻還捧了冉定初。
他們哪裡知道,太子是個書痴,也是學痴,並且,太子自小學習治國之術,冉定初的話,確實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昱京城裡貴族的生活,驕奢銀逸,縱情享樂之風盛行。
不管是以前的和平年代,還是後來的戰時,還是現今的戰後休養生息,國情盛也好衰也罷,都阻擋不了貴族圈裡的人變著法子逍遙度日。
對於老百姓的疾苦,一個個都是眼瞎耳聾,看不到,也聽不到。
太子的覺悟,算是這個時代走在前沿的了,所以,他發奮讀書,廢寢忘食,為的就是儲備自身,等將來這個國家由他做主了,他就一展抱負!
聽聞了冉定初的話,太子直覺遇到了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