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來不及解釋,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但行為依舊冷靜到可怕,飛快打量他上下全身,直接伸手摘了他腰間顧長雲臨走時交予他的信物,另隻手順勢將他推坐到床上。
猛地接觸柔軟床褥,雲三後背汗毛倒豎,回神迅速抵住床頭,一向沉穩的表情有了絲裂縫,驚問,“你要幹什麼?!”
雲奕嫌他話多,抵著他的肩頭大力按下,“往裡去。”
雲三掙扎道,“侯爺吩咐過,你不能!”
“你當來的人是誰?是汪仕昂!”雲奕語氣冷靜,“易容只是玩弄皮囊之術,這可不是你能隨意糊弄過去的。”
雲三已半個身子陷在床中,鼻端淨是讓他感覺窒息的冷香松香,臉色難看至極,“我可以……”
“你瞞得了他第一眼瞞不過他第二眼,就算能瞞過他第二眼——”雲奕沒了耐心,一把將他往床帳深處推去,冷笑,“他但凡在這待半個時辰,就一定能發現這副殼子裡換了個人。”
一踢床側某處,雲三身下床板猛地開合,他毫不設防摔落下去,眼疾手快扳住,一雙眼幽幽盯著雲奕。
“他曾是最瞭解長雲的人,”雲奕卻不看他,喃喃,“哪怕他不再那麼瞭解現在的長雲,但你所扮演的,與他相識的那個得意門生也相差甚遠。”
雲三還想做掙扎,撐著床板認真道,“我也沒有那麼……”
“少廢話!”雲奕啪地一聲壓下床板,飛快將床褥復原完整,翻身坐在上面思索應對之策。
赤腹不知何時到來,靜立於窗欞上觀望這一切。
雲奕注意移到它身上,緩慢眨了下眼。
碎玉子叮噹一響。她忽地心神一動,疾步行去窗邊,翻出紙筆,對赤腹道,“你幫我去漱玉館送個信。”
赤腹狀似不解地歪頭。
雲奕在飛快提筆寫字的空輕輕彈了下它的額頭,“不許裝傻,你家主子一定教過你那是什麼地方。”
赤腹湊近了些,溫馴地蹭她的手指,喉嚨裡發出討好的咕咕聲。
雲奕自言自語,“怪不得讓你提早回來……他倒是料事如神,趕得正巧。”
紙條捲起繫到赤腹足上,望它振翅衝進雲中消失不見,雲奕撐著窗欞,深深吐出一口氣。
複雜一笑,“真當自己神運算元啊。”
與此同時,侯府正門停下兩輛馬車。
汪仕昂一襲青衫,神情焦急地被侍衛扶下馬車,王管家恭恭敬敬迎上前去,讓他一下捉住了手腕。
“管家,你家侯爺近況如何?是疾是病?怎麼輾轉多日還沒見好?!”
一連追問使得王管家無從回答。
後面那輛馬車上下來一位太醫,寬袍大袖提著衣襬往兩人這邊走,額前隱有薄汗。
汪仕昂兩鬢花白顫顫巍巍,王管家忙安撫道,“汪先生您勿要心急,老奴並非醫者自說不準這其中詳盡,您暫且先進去坐著歇口氣……”
太醫也跟著上來打圓場,陪笑道,“是啊是啊汪先生,氣急攻心,您千萬不可如此激動。”
汪仕昂聽他說話只覺是火上澆油,心急如焚得很,王管家又勸了幾句,有句話是勸到點子上了。
——他若是氣出了什麼差池,那景和又該怎麼辦呢。
汪仕昂心緒萬千百感交集,對兩人擺擺手,一言不發地往門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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