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蘇柴蘭輕輕笑出聲,足尖緩緩下移,在他腿上不痛不癢地一踢,“跪下。”
阿骨顏果斷一撩衣袍,如一頭甘願被套上枷鎖牢籠的野獸般溫馴跪下。
流蘇搖顫一陣,如蘇柴蘭撐身坐起,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看他。
“赫連日初看不慣你,還要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轉悠?”
阿骨顏面色沉靜,不卑不亢道,“他不敢。”
今日族中很不安生,這句話歪打正著取悅了眸光沉沉緊盯他的人,如蘇柴蘭手腕一轉,改為輕撫他輪廓分明的側頰,愛憐道,“吾愈疼愛你,想要除掉你的人就愈多,你怕不怕?”
他的語氣輕柔,配上那張豔麗的臉卻莫名顯出幾分越美麗越危險的幽深,阿骨顏眼底無甚波瀾,甚至微不可察地抬了下嘴角,“我是主子的人。”
風聲夾雜天上鳥鷹的嘹亮叫聲,呼嘯而過。
如蘇柴蘭睫毛一眨,倒現出絲絲縷縷的纏綿來,微笑著低語,“你很會說話。”
他像是瞬間失去了與他計較這個的興趣,又或者是切切實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往後懶懶一仰,漫無目的地望著帷幔頂上的金墜子。
沒聽到吩咐,阿骨顏便安安靜靜地跪在榻邊。
他膝蓋旁是倒在一起的短靴,被主人隨意踢到旁邊,可可憐憐的。
帳中一片靜謐,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彼此交纏。
阿骨顏動作輕緩地將兩隻馬靴扶起,思索少時,打算將搭在上面的筒襪放到火爐邊烤一烤。
他膝蓋剛抬起來一點,歪在床榻深處的人警惕扭臉投來視線,一雙異瞳在昏暗中引人注目。
被他這麼瞧著,手裡柔軟的兩截布料忽然就有些發燙。
距地毯僅一指遠的膝蓋重新放下,阿骨顏語氣依舊鎮靜,說,“苑臺吉該來找您了。”
如蘇柴蘭輕哼一聲,“文珂啊……”
“她想來就來,”翻身,小臂搭在邊沿,蒼白得像是高山上的一段雪。
含糊不清的笑悶在嗓子裡,如蘇柴蘭斂眸,指上的扳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叩在木板上。
“不過吾猜,她近日的心思不在這裡——你留意些,別讓赫連氏鑽了空子。”
阿骨顏頷首。
“呵,不過她瞧不上赫連氏,怎麼說也不會在他們兩人身上吃虧。”
如蘇柴蘭不知是說給誰聽,唇邊勾起抹愉悅弧度。
“……人總是會被自以為是矇蔽雙眼的,特別是久居高位,卻不懂自察安危的那一類。”
外面天色暗下來,營地中點起了火把。人影亂晃。
苑文珂獨身走至無人處,聽周遭風吹曠野的沙沙聲,略一低頭翹起唇角。
送上門的好處,傻子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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