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盯著他看,唇邊溢位一絲笑意,“南邊的人,來信。”
赤腹也看他,喉嚨裡發出咕咕聲。
白清實接過綁在信鴿腳上的竹筒,斜睨他一眼,半真半假地埋怨,“還笑?也不知裡面寫了什麼,看過了,說不定就笑不出來了。”
陸沉聽話收了笑,點點頭,“你看。”
白清實瞥他,手中剛要拆開封口,一頓,還是還給了他。
“有關長雲的舊事,還是讓他來看罷。”
他們無論如何是替不得了。
陸沉認同,便就將竹筒重新綁了回去,攏著乖順蹲在他虎口上的信鴿和他一起去書院。
走出一段,白清實低低嘆了口氣。
陸沉偏頭看他,“怎麼?”
白清實語氣有些無奈,“長雲他……你今日看見他沒,雲姑娘去漱玉館,他三魂六魄都跟著飄去了,提心吊膽的。”
陸沉略一沉吟,道,“還是等雲姑娘回來了再說罷。”
街上,凌肖換了一襲常服,沒有佩刀,薄唇緊抿匆匆穿行在路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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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中藏著幾張薄薄紙張,疊起來也沒太多分量,卻沉甸甸的,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般在他身前滾燙。
凌肖眸色極黑極沉,絲毫沒有在冥冥中挑破一層蒙了塵埃的蛛網那般失措,僅僅只是皺著眉,走在這日光無溫的街上。
他不為蕭丞辦事,可蕭丞要他留意,朝中有哪幾位大臣對京中展露頭角的一名太學學子感興趣。
命令輕飄飄地擲下來,落在他頭上重如千鈞,臨走前他抬眸不經意一瞥,撞見蕭何光深深凝視他的眼,像是劇毒的蛇蠍般陰狠,粘膩地緩緩爬上他的脊背。
屋外日光明媚,屋內卻恍若另一個季節,寒若冰窟。
這等人物,鋒芒不露,一眼可窺城府深沉,但卻不可探城府如何深沉。
嗅到屬於試探的濃重危險氣息,他淡然撇開目光,恭敬離去,但此事在他心底留了痕跡,便去不露聲色地尋來此人詩作,看是否能從字裡行間尋出端倪。
方才在一家書舍中,他已然瞥見一名眼熟的家僕,而那一條街上幾乎每家書鋪,若是有心詢問,大約是都能拿出一兩首這位學子所作的詩的。
據說在文人中此人很是有名聲。
桂花糕的香氣毫無徵兆地從街角飄來,凌肖思索中短暫地往旁邊瞥去,腳步不停,穿過了這一角熱氣騰騰的甜香。
他走得太快,像是生怕自己頓住腳去買,但不料身側裹挾的風中也因此被這桂香糕香纏上,飄飄搖搖走出好久彷彿還攀在他肩頭。
他心中不禁生出氣惱,氣惱自己,也氣惱別人,氣惱什麼破事都要往他眼前塞,這麼多年事已至此不能撒手旁觀,只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明明他最開始所求的是那麼簡單。
猛然湧起的悔意在眨眼間淹沒到他的頭頂,凌肖定神,下顎繃緊,愈發加快了腳步。
不悔。
他警告自己,決不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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