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不緊不慢地走在人群中,時不時停下看看兩側攤子,凌肖看她側臉,儼然還是個涉世未深的俏麗少女。
罷了,所有虛無縹緲的一切皆蒼白無可辯駁,唯有付諸行動後的結果才可能是確定的答案,他皺起眉頭,衣襬在半空揚起弧度,薄唇輕抿,心道——
此局未定,明平侯身側群狼環伺,決不是個妥善的歸處,為了……他必然要頭破血流地爭上一爭。
這邊雲奕心不在焉掩唇打個哈欠,將最後一口板栗餅嚥下用帕子胡亂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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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要跟就跟,她不在這閒轉悠了,再逛下去就該吃撐了。
她鬆鬆嘆一口氣,順手扶了把玩鬧著險些摔倒的小孩,替他拍一拍身上灰塵,囑咐他喊著小夥伴換個寬敞的地方玩。
身後,凌肖眼神晦暗一瞬,隨即飛快恢復往常那般冷靜沉著,只是唇邊往上輕輕挑了挑,似是回憶起一些往事。
三合樓,月杏兒百無聊賴地趴在窗臺上吸溜晏箜買回來的漉梨漿,不經意一抬眼,瞧見樓下雲奕笑眯眯地對她招了招手。
“!”月杏兒睜大眼,猛地站起來叼著荷葉莖撐著窗子往外探身,竟是急得要翻窗跳下來,雲奕嚇一跳,連忙給她打了個手勢讓她乖乖待著。
月杏兒不滿撅嘴,不情不願地把已經搭上窗臺的腿放下來,吐出荷葉莖用氣聲問她去哪。
雲奕笑笑,給她指了個方向,做口型,“等我晚上接你出來玩。”
月杏兒眼前陡然一亮,用力點頭,捧著竹筒眼巴巴看她走遠。
“月杏兒,你……?”晏箜端著一盤切好的甘棠西瓜進門來,一眼看她扒著窗子踮腳往外看,怕她一不小心腳下不穩摔下去,來不及放下果盤就衝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驚道,“小心些,摔下去可不得了!”
月杏兒眼神閃爍,拍拍他的小臂,“我沒事兒,”她低頭看看方才被他一拽灑出來的幾滴梨漿,微微懊惱自己沒拿好,嘟囔一句,“都灑出來了……”
晏箜怔了怔,不好意思地鬆開手,“抱歉,我太莽撞了。”
他手上仍託著果盤,彆彆扭扭地從懷裡掏出來一條帕子給她擦手。
月杏兒乖順地攤開手,餘光偷偷摸摸瞟向窗外,看雲奕有沒有走遠,走去哪兒了。
手上一沉,晏箜把果盤放她手上,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好奇,“看什麼呢?”
斜對面房頂上躺了一隻黑白一隻橘色的貓,懶懶地攤成一長條,除此之外沒什麼好看的。
月杏兒伸手強硬地鉗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給掰回來,塞一口甘棠,若無其事道,“沒什麼啊,曬曬太陽好長個兒麼。”
晏箜回過神,慢慢漲紅了臉,僵住身子結結巴巴道,“啊,是麼,是長個兒……”
他沒注意自己的語氣活像哄小孩子的,月杏兒才反應過來,往後挪了挪身坐到凳上看他吃梨子,面上裝的鎮定,實則心裡恨不得回到剛才掐自己的臉再另尋一個理由。
嘖,現在的小年輕……晏剡半躺在三合樓屋頂,一手墊在腦後翹著二郎腿無聲大笑,笑夠了,猛地坐起來眯眼望向遠處。
他家小姐帶著個尾巴往哪兒去呢這是?
雲奕自然是去尋扎西,不過這麼大咧咧地在百戲勾欄裡轉悠總歸是不好,身後這人現如今有頭有臉的,若被有心之人認出來拿個由頭說道,那她可就成罪人了。
於是便從善如流地拐了個彎繼續在另一條全是茶樓酒肆的街上轉悠。
扎西常駐的那幾個茶樓裡生意慘淡,不見幾個人影,雲奕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饒有興味地捻了捻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