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呢?”
秋日光景明媚,又輕又薄地透過層層紗幔灑在大床上,雲奕伏在被上,懶懶地用指尖在顧長雲的枕頭上划著。
連翹放下果盤進來裡間,抬頭不經意間瞧見一抹雪似的白,面上一紅,忙不迭地撇開目光,輕聲回道,“侯爺在園子裡和少爺一起扎鞦韆呢,裴公子來了,正在那邊幫忙呢。”
雲奕頓住,若無其事把蓋在腰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問,“可是要留飯?”
連翹含笑點了點頭,“侯爺早吩咐過廚房,晌午盡做姑娘愛吃的,還讓我過來問姑娘可有想吃的新菜式。”
她想起剛才拿過來的果盤,道,“裴公子送來了不少果子,侯爺挑了些無花果和脆棗讓我洗了送來,姑娘可要嘗一嘗?”
雲奕心有餘,奈何身上酸得厲害,方才用的甜粥都沒下去半碗,她暗罵某人一句不知節制,撐身起來一瞬便又趴了回去,神情頗有點心如死灰的意思。
連翹紅了臉,猶豫著不知自己該不該上前去,扶一下什麼的?
手腕上的玉鐲滑下些許,稍微轉移了雲奕注意,她沉默一會,妥協似的嘆了口氣,“連翹,你幫我把侯爺喊來,我有事與他說。”
連翹哎了聲,細心地捧來溫熱梨湯給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小桌上,然後才轉身出去。
顧長雲聽到這信兒不動聲色挑眉,褪下薄的皮製手套思索片刻,問她,“夫人只說了讓我過去,沒說別的?”
連翹從容答道,“只說了這個。”
顧長雲瞧著不大敢相信,一個時辰前才被趕出來,怎麼短短這麼點時間就消氣了……他饒是存疑,也掩不住欣喜地放下東西過去洗手,沒走幾步,不知想到何事,輕咳一聲,似是不經意地差連翹去庫房取一樣東西,轉過月亮門便急不可耐地小跑起來。
雲奕翻了個身靠在枕上,盯著舉在眼前的玉鐲出神,聽見外面急匆匆的動靜,面無表情將鐲子重新戴好,忍著腰痠腿痠翻身向裡。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隨機往一旁移去窗邊。
顧長雲探進上身,隔著紗幔瞧裡面的人,又輕又低地喵了一聲。
帳內,雲奕不動聲色勾起唇角,回過來半張臉,“哪家的野貓?”
顧長雲笑了聲,目光緩緩勾勒她側身的曼妙弧線,語氣繾綣,“思美人已久,特意翻山越嶺遠赴於此地,以身相誘求美人垂憐,賜一庇身之所。”
雲奕抬手,撫了撫身側,撩人於無意之中,道,“我夫君不在,你來。”
顧長雲心底酥癢,利落撐身翻窗,等不及似的,快步走到床邊半蹲下,去捉她的手,滿足嘆道,“美人好軟的心腸。”
雲奕擰著身子和他說話難受的狠,蹙眉,“扶我一下。”
顧長雲忽地有些心虛,小心翼翼一手扶腰一手託著輕而薄的後背,讓她靠到自己身前。
動作間難免牽扯到那處,雲奕低低嘶了口氣,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側臉。
跟被小貓輕輕撲了一爪,沒怎麼生氣的樣子,顧長雲忍住沒笑,替她一下下揉著,湊到她耳邊呵氣,“美人的夫君不會疼人,不如換了我來。”
雲奕瞥他,似笑非笑,“我夫君乃明平侯,頂天立地才貌雙全,小心被他聽到,捉了你下油鍋翻來覆地炸。”
顧長雲可疑地靜了一瞬,面上不知該做出何種神情,只好故作害怕地貼在她肩頭,嘆道,“好凶,美人跟著他受苦了。”
“那倒沒有,”雲奕懶洋洋地抬腕晃了晃,“夫君出手大方,侯府堆金積玉,皆是我的。”
顧長雲慢慢湊過去吻她的唇角,“那便連我也一起養了,好養得很,每日只需美人的芳澤潤喉。”
雲奕同他玩笑幾句,受不住他一點點悄悄地往衣領裡蹭,心有餘悸地靠回枕上,讓他去給自己剝一個無花果吃。
顧長雲乖乖去洗手,順便拿了外間茶盤上的小銀匙進來。
紫紅的果實飽滿中帶點綠色,切開後露出裡面深緋色的果肉,顧長雲用手帕墊著托起半個,坐在床邊用小銀匙舀一勺喂她。
濃厚甘甜的果肉彷彿要化在口中,雲奕愜意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