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能行,雲奕下意識嚼嚼嘴裡肥瘦相間的五花,反應過來方才這麼短短一瞬他想到哪裡去了,忍不住彎起眼角,有意逗他,“剛才想什麼呢,怕我跟晏子初告狀?”
“趙遠生那人識貨,看東西只看名貴不名貴,”顧長雲鎮靜道,將盛了兩個模樣齊整的捲餅的碟子推到她面前,“好了,快吃罷,蛋羹給我,待會肚子裝不下又要怪我。”
雲奕愉悅笑出聲,“不怪你怪誰?”
油餅中蔥花的鹹香和著分量恰好的肘子肉,糖蒜被顧長雲挑剔地切成薄片,在濃油赤醬的碎肉上擺成一條直線捲入餅中。
雖是默默腹誹他揀精揀肥,但吃進嘴裡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顧長雲噙了笑,指腹輕輕抹去她唇邊的醬汁,自然而然地探舌舐去,“趙遠生現在知道我回來,這兩日一定是要邀我出去玩的。”
雲奕猛然間從美味的沉溺中警醒,“出去玩?還去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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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雲下意識後背一涼,“唔……也不一定。”
雲奕似笑非笑哼了聲,似是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噢。”
顧長雲默了一瞬,雖然沒人教過他該如何應對這種情狀,但本能地感覺到不安,於是虛心請教問道,“這個‘噢’是什麼意思?”
雲奕還算滿意他求知若渴的態度,溫柔一笑,“就是,‘雖然知道你是清清白白但還是不怎麼開心呢,所以打算傍晚回三合樓帶月杏兒也去轉悠著找找樂子,這樣咱倆就扯平了’的意思。”
顧長雲笑不出來,表情一言難盡,“……”聽起來還真是不怎麼樣呢。
好吃。
雲奕就著他僵硬的神情大大咬了口捲餅,狡黠地勾出抹笑。
金烏西墜,天邊大片大片落日紅霞鋪開,似是漫天霓裳。
趙遠生果然親自來尋顧長雲,馬車就停在門外,熱情洋溢地說是接風洗塵,邀他去吃酒。
顧長雲一面應和著他一面神遊天外,無可控制地想剛才從後面院中出來的情景。
赤朱丹彤在窗外綻開,雲奕對窗上妝,剪一朵木芙蓉簪與鬢邊,妝匣旁的銅鏡上映出的身影纖細而又曼妙。
像是終於察覺他的目光,故意忽略他許久的佳人回眸莞爾一笑,眼尾一抹淺緋,雙頰嬌若桃花。
這是也要出門。
“顧兄?顧兄?!”趙遠生疑惑地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哎,聽著沒呢?”
顧長雲漫不經心地偏了偏頭,“聽著呢,春水居新教養出了一批模樣好的孩子,你想去賞臉看看,還有呢?”
趙遠生一見他聽進去了便放下心來,繼續道,“嘿,咱們先去三合樓點一桌菜打打牙祭,再去春水居,怎麼樣?”
顧長雲心底面無表情,覺得不怎麼樣,甚至還隱隱起了頭疼。
笑話,跟七王爺一起出去轉悠能去什麼好地兒?
三合樓裡的人一個個全是人精,心裡明鏡似的,若是看到他倆吃一頓酒再出去找下一頓,再加上雲奕裝作委屈巴巴地回去……保不齊一道菜裡能挑出一包砒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