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該喊他出來。
匡求盯著酒面上自己的倒影思索一瞬,追悔莫及。
裴文虎胡亂摸一把汗,眼珠一轉,瞧見窗邊那個熟悉但帶著淡淡嫌棄的身影,樂顛顛小跑過去一屁股坐他對面,“匡求,這還是你第一次約我來酒樓!”
他新奇地打量四周,一手從旁邊撈過來一個酒杯,另一隻手迫不及待地去拿那溢位酒香的小酒壺。
匡求慢條斯理按住,朝他抬抬下巴,“哎,那是你的。”
裴文虎也不惱,轉而興沖沖地拿著邊上另一個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就著這桌邊縈繞的酒香吸溜一口,面上笑容一僵。
“這啥?”
匡求虛假一笑,“蓮子糖水。”
裴文虎要被氣笑了,“大晚上你喊我來酒樓喝糖水?”
“你獨一份兒,”匡求瞥著外面,把那兩碟乾果往他那邊退了退,“噥,請你的還不樂意?”
裴文虎不情不願狠狠磕了個榛子,“嘁。”
對面的長樂坊人影憧憧,門外燈架旁邊的荷官姿態得體,微笑應對來往客人。
從外面看簡直是無懈可擊,毫無方便窺探的縫隙。
“啪”的一聲,匡求面不改色打掉裴文虎試圖偷拿酒壺的手。
裴文虎把榛子嚼得咔吧響,恨恨地問,“你把沈……沈麟送回去了?”
長樂坊二樓,一名荷官若無其事推開半扇窗子。
匡求目光一頓。
那荷官慢悠悠往外看了一圈,似乎是和他對上了眼,但又想是沒有。
他錯開身子,匡求看見他身後,有一抹略為眼熟的背影。
裴文虎把榛子皮彈到他衣服上,好奇問,“哎,看什麼呢?”
匡求似笑非笑,沾了杯中殘酒在桌上寫了個“七”,道,“看一條大魚,馬上就要被人合起夥來宰割了。”
裴文虎來了興致,當即往窗邊挪了挪,壓低聲音,“就在這對面?”
匡求盯著那抹人影興致勃勃地擲著骰子高聲嚷嚷,嗤笑一聲,“不然呢?”
“嘖嘖嘖,”裴文虎就著酒壺灌下幾大口糖水,新奇,“他之前不都是跟在……後面去玩樂嗎,什麼時候和這群人攢成一團了。”
匡求慢條斯理剝了兩粒松子,“人又不在京都,上面現如今盯得嚴,他這是憋久了又不敢去花街浪,尋常賭肆不敢去,只能跟著那慣玩得開的主兒來長樂坊尋歡作樂。”
“哦,”裴文虎朝他眨眨眼,“要是他有膽去花街,那你今晚是不是就得約我去……”
“小孩閉嘴,喝你的糖水。”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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