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悻悻地閉了嘴,扭頭一看自家老闆正神情不晦地盯著自己,一哆嗦馬上去後面沏茶了。
細緻地打量過眾人,莊律斷定這邊無事,茶一杯沒喝完便有些坐不住,愈聽眉頭皺得愈緊,指腹在杯側摩挲片刻便要起身離開。
他站起後正是高潮,叫好聲一聲疊著一聲,驟然站起的他幾乎算是異類,他身側一男子古怪地扭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很不理解他為何不被如此精彩的情節吸引,但他無暇顧及太多,很快又投入到了情節中。
莊律走出幾步,將茶錢給了一臉茫然的夥計。
懶洋洋靠在櫃檯上的掌櫃多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一瞬,倒沒說什麼。
畢竟在他看來這出英雄救美也沒什麼有意思的,眼前這群聽得投入的人才是沒有品味。
輕輕嗤笑一聲,掌櫃漫不經心從櫃檯下摸出來一杆細長的泛著柔和光澤的煙桿,珍貴地摸了摸。
魚缸中金魚紅尾波起點點漣漪,無人注意臺上少年勾了勾唇角,矇眼的布條被睫毛颳了一小下。
莊律回去時凌肖仍坐在桌前保持著和他走前一模一樣的姿勢,彷彿從未動過,只是額間多了幾點薄汗,頸側淺淺紅了一小片。
鬼使神差得,他扭頭往窗外看去,身後凌肖淡淡開口,問,“怎麼了?”
莊律搖頭,“香茗樓無事,請了個說書的少年熱鬧。”
剛去了趟三合樓,心跳還沒緩回來,凌肖若無其事抿一口茶,“既然無事那便回罷。”
莊律若有所思應了,同他在茶樓外分別各自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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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肖走到人少處,在無聲的夜色中站了一會兒,目露猶豫,最終握了握拳,朝一個方向徑直走去。
長樂坊,雲奕小小打了個噴嚏,倫珠立馬擔憂地望過去,輕聲問是不是著了涼。
雲奕的團扇在他隔壁上若有似無撲了下,玩笑道,“大熱天的哪能那麼容易著涼,有人想我呢。”
倫珠聽這話耳熟,眸光微動,“仔細些總沒錯。”
雲奕笑著應了,一荷官在前面提燈引路,低聲提醒兩人留心腳下。
只知道長樂坊地下有密室,卻沒來過,雲奕好奇打量四周,倫珠虛虛託著她的小臂,幾人停在一處門前。
另兩位荷官開門,露出裡面奄奄一息面色蒼白大汗淋漓的王武。
顧長雲百無聊賴地等了一刻鐘雲奕還沒回來,眉間躁鬱愈發明顯,偏偏外面還有人蠢蠢欲動想要來同自己搭話。
約莫是察覺到他不快的氣場,外面有心思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敢上前的,就在眾人各懷心思各自揣摩時,一人緩緩起身,氣定神閒理了理衣袖,朝顧長雲走去。
徐徐行禮,“明平侯夜安。”
隔著帷幔,顧長雲看清來人是梅曄,不等他下文不耐煩冷笑道,“夜安,你不妨再喊大聲點,讓所有人都知道明平侯今晚來了長樂坊玩樂。”
語氣中躁怒明顯,換做常人聽了免不了背後生起冷汗,梅曄緩聲道,“多有得罪,顧公子,在下梅曄,有句話想同您一說。”
“沒聽說過,”顧長雲冷哼,手上攪了攪已經融得面目全非的冰沙,“沒有要緊事別來煩人。”
梅曄眼中閃過一瞬異色,語氣更誠懇了些,“事關重要,還請顧公子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