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輕飄飄瞥了伸長脖子偷聽的廣超一眼,勾了下唇角,卻沒什麼笑意,“還?”
陶明裝作沒看見,含糊嗯了一聲。
再怎麼說,他一介外人,凌肖就算心裡窩火還是其他,都不會給他擺臉色,凌志晨瞅準了這一點,陶明是他身邊的老人,起初帶過凌肖幾天,想著凌肖好歹大庭廣眾會給他面子,才特意讓陶明去帶話。
只不過他沒想過這樣會讓陶明尷尬些罷了。
凌肖沒讓沉默持續太長時間,淡漠點頭,“我知道了。”
陶明如釋重負地舒口氣,藉口府衙還有他需處理的事,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早些回去歇著,便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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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超小臉繃著,憤憤不平地瞪陶明跨出門外的背影。
汪習哭笑不得地捂上他的眼,“得了得了,又不關人家的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莊律才注意到自己袖上沾了一小片灰塵,拍了拍,“十有八九是凌夫人提出來的。”
三人望向凌肖,卻發現他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你袖子上,蹭的是什麼?”
莊律莫名,順著他的目光低頭,那一小片灰塵未能輕易被他拍掉,還有一部分沾在衣袖上。
“……地窖。”
凌肖抿緊唇,周身氣勢暗波浮動。
明平侯府,顧長雲坐在院子門口,一動不動,但若是明眼人細看,便會發覺他這個坐姿需得渾身緊繃,彷彿下一瞬就能從椅子上彈起來,是個很不得勁的姿勢。
連翹拎著熱水過來,好奇問道,“侯爺,您這是……在等雲姑娘回來?”
顧長雲咬牙切齒應了一聲,面上的陰沉遮掩著心虛和不安。
當時雲奕嘴角一平捏著泥巴兔子目光陰森森盯著他身側,陸沉應是也看見了她,故意放慢車速,饒是如此也是幾息間就過去了。
他身邊有人怎麼解釋?!掐了大腿才忍著沒有脫口而出一句我冤,一邊驚豔一邊惶惶,到現在還七上八下的……雲奕現在還沒回來!
穿那麼招搖一身,可別是在外面遇見了麻煩。
不過眼下最可能得還是因為他,呸,因為那個蘭菀,還是因為樓清清……
連翹從他身後繞進門,收拾一番又繞出來,一看他臉色又可怖了些,猶豫著要去喊白清實。
“你喊白清實也沒用,重點是雲奕還沒回來,”顧長雲一眼看破她心中所想,頗有些煩躁,“去找陸沉,趕緊出去找人!”
天還不算晚呢,這又是出啥事了,兩人鬧彆扭了?連翹心裡嘀咕一句,忙不迭地提著裙襬小跑去找陸沉。
陸沉正在白清實院裡,神情奇異古怪地跟白清實講了今晚之事,白清實聽了直笑,笑得將杯中茶水抖出來幾滴。
陸沉拭去那幾滴茶水,無奈看他,“是不是有些不妥?”
白清實笑著點頭,又搖頭,“順水推舟,水到渠成,也不算是趕鴨子上架罷,”他噗呲一樂,“誰能想到趕巧就給雲姑娘瞧見了,雲姑娘不是胡鬧的人,等侯爺給她好好解釋來龍去脈就沒事了,不用著急。”
顧長雲有分寸,心裡明明白白畫著一條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些年他在外面無論怎麼浪著玩,都不會帶回府裡鬧騰,那麼多顧家長輩看著呢,非得入他夢中指著鼻子罵敲他滿頭包。
沒多時,連翹噔噔噔跑過來,急得大喘氣,“陸侍衛,侯爺,侯爺讓你,帶人出去找雲姑娘。”
白清實嘖嘖稱奇,“雲姑娘這是離家出走了?怪不得侯爺著急。”
陸沉起身,指腹在茶壺外壁貼了一下,叮囑道,“不要喝涼茶。”長腿一抬匆匆往外走去。
連翹眨眨眼,不明就裡地看看門外,再扭頭看看好整以暇的白清實。
“去罷,準備些清火的淡茶,再讓廚房備些暖和的湯點等著。”
連翹乖巧點頭,拎著裙襬去了。
白清實走到門外,院中積水空明,應該是不會再來一陣夜雨,他在風力略站了一站,覺得有些燥熱,慢悠悠出了院門,往顧長雲院子的方向緩緩走去。
顧長雲已經站了起來,椅子倒在一邊,離他有些距離,地上淺淺兩道劃痕,一看便知踢開它用了多大力氣。
還有十來步,白清實在一叢月見草下發現了探頭探腦的三花,三花察覺到有人靠近,扭頭看了一眼,見不是生人,可憐巴巴喵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