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被手裡的東西硌了一下,才想起來,“跟丁其說,扎朵喜歡她的禮物。”
格桑善意笑笑,躬身開門鑽了出去,又很快關上門,怕夜風溜進屋。
扎西在桌邊靜靜思索許久,起身將耳環放在扎朵枕邊。
他一人在屋裡轉了一圈,沒有將眼上的布條解下,輕盈的避開地上的雜物,在一箱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出來一個破舊的小木盒,珍視地撫去上面的灰塵。
唔,雲姑娘應該快來找他了,扎朵很喜歡她帶來的東西,他得早點準備好謝禮。
三合樓,柳正坐在櫃檯後對著燈給晏剡補衣裳,晏剡這身外衫才穿兩回,這次出門不小心被颳了半個手掌那麼長的口子,可心疼壞了,柳正實在看不過去一個大老爺們捧著衣裳黯然神傷一邊偷瞥他一邊悠悠嘆氣的樣子,無奈端出了針線筐。
配上慢條斯理的氣質,針線擱他手裡竟絲毫不違和,晏剡討好的又端來一盞燈燭,“勞煩勞煩,明兒我還穿這一身。”
柳正沒好氣白他一眼,“說的像是誰短了你的吃穿一樣。”
兩人自動遮蔽後院如蘇力的鬼哭狼嚎,倒是柳才平被吵得從樓上下來,不放心地問一句,“如蘇力這孩子怎麼了?鬼上身了?”
柳正淡定縫衣服,“小孩,想家了,想他姆媽。”
柳才平感嘆道,“有家不能回,也是可憐。”
晏剡嘖嘖兩聲,“如蘇柴蘭沒那麼容易放過他,別說回離北,就是出了這個門就是羊入虎口。”
柳正殘忍補充一句,“他早就無家可歸了。”
後面嘹亮的一嗓子後陷入了久違的安靜,柳正習以為常,晏剡幸災樂禍解說道,“月杏兒發力了哈哈哈。”
柳才平頓了下,笑呵呵道,“晏箜呢?怎麼沒看見人。”
“剛聽見外面有人說那誰,誰死了,他說自己過去看看,待會就回來了。”
柳正低頭咬斷棉線,“劉磊,是禮部主客司郎中。”
柳才平有些擔心,“這是第三個了?沒和咱們家小姐有干係吧?”
“只要不和明平侯有干係,就不會和她有干係,”柳正一言道破真相,將補好的外衫抖了抖遞給晏剡,“放心吧爹,禍水東流,潑不到她身上。”
柳才平鬆口氣,往後面走,“我去後面看看他們倆……你們餓不餓,我弄點吃的。”
柳正收好針線筐塞給晏剡讓他放回原處,連忙跟上,“我們吃過了,看您休息沒有去叫,準備的有食材,我給您下碗麵?”
柳才平點頭,“素面就好,大晚上的別弄澆頭了。”
柳正已經圍上了圍襟,“很快就好。”
兒子懂事就是好,柳才平欣慰笑笑,慢悠悠循著悉悉索索的掙扎聲去找月杏兒。
他還未走到門口,一捆麻繩就被人憤憤甩了出來,狠狠砸在他腳邊。
月杏兒氣勢洶洶的提著裙襬出來,見到他馬上變成乖巧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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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叔您醒了啊,餓不餓我拿些點心給您?”
柳才平往裡看了兩眼,如蘇力脖子以下被繩子捆的動彈不得,嘴裡橫著塞了半截煮苞米,跟幹在岸邊的魚一樣在床上瞎撲騰。
他靜默片刻,默默縮回了探出去的身子,微笑道,“好。”
如蘇力十分不服氣地哼哼,捏他麻穴!算什麼英雄好漢!
月杏兒回頭衝他做了個鬼臉,挽著柳才平的胳膊回到前面去。
晏箜回來,面上帶了詫異,“據河邊的船伕說,那個劉磊正在岸邊慢慢散著步,忽然就掐著自己的脖子彎下腰,搖搖晃晃跌到了水裡,撈上來的時候就斷了氣。”
晏剡挑眉,“發病了?淹死的?”
晏箜搖頭,“他身體康健,一年到頭也不得病,幼時便學會了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