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忽然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變天了麼。”
晏剡一愣,想了一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先不管了,我上樓補個覺去,小姐來了再喊我。”
柳正順口應道,“行,給你準備點吃的?”他反應了一下,問已經往樓上走的人,“你怎麼知道小姐今日回來樓裡。”
晏剡回頭,頗有些牙酸的嘶了一聲,“死了個戶部侍郎,照她那個勁兒,能不出來探探訊息?”
柳正眼中帶了些笑意,朝他擺擺手示意讓他趕緊上去歇著。
晏剡咧了咧嘴,躡手躡腳扒著晏箜房間的門縫看了一會兒,月杏兒趴在床邊小睡,晏箜已經醒了,溫柔小意的痴痴盯著人家的睡顏不放。
晏剡頓時覺得牙更酸了。
蕭府,嚴君益接著信兒,心中大駭,寒聲確認了三遍才堪堪相信,他們處心積慮安插在戶部的這枚最大的棋子,一夜間忽然就沒了,他眼前一黑,扶著桌角站穩,“怎麼死的?”
探子莫名有些張不開嘴,“只看外傷,是和仕剛耍酒瘋,淋著雨跑到路上,街邊掛招牌旗幟的杆子正巧被風吹倒,杆子上的釘子整根扎進了後肩。”
嚴君益被離譜的說不出來話,他靜了半日,一瞬時似是蒼老了十歲,有氣無力擺了擺手,“你且退下罷,再打聽打聽。”
一想又算了,南衙的人已經去了,過會兒派人去問便是,只怕傳到了朝堂之上,又讓大理寺橫插一腳。
老爺還未回來,嚴君益閉了閉眼,呼息間又恢復了蕭府持事大管家的冷靜姿態,“來人,將老爺書房香爐裡香灰掃了,開窗透氣。”
他照常佈置完一切,匆匆回房換了身更不起眼的衣服,從蕭府後門悄無聲息離開。
一場無聲的風暴正悄然醞釀。
百戲勾欄,地勢低處的矮屋都浸在水裡,扎朵起了個大早,挽著袖子褲腿赤腳站在門內,操著葫蘆瓢往外舀地上的積水。
扎西被他妹妹安排在桌上不準下去,側耳聽水聲,溫聲道,“扎朵,把鞋穿上,水髒,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
扎朵專心致志的舀水,胡亂應了一聲,並沒有要去穿鞋的打算。
扎西無奈,望著屋頂愣愣出神,昨夜暴雨,他聽著屋子的漏水聲聽了一夜,心裡很是不對勁。
似乎是有人踩水而來,向扎朵問屋頂的情況,低聲說了句什麼。
扎西耳尖微動,“扎朵,怎麼了?”
來人已經離去,扎朵將最後幾瓢水舀出去,回來對他嘟囔一句,“蟲子死了一隻。”
扎西抬了抬眉頭,嘆道,“好快。”
扎朵眼巴巴望他,“哥,你說那個姐姐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們。”
扎西下意識摸了摸懷裡的龜殼,頓了一下,“她近日有事,怕是無空。”
扎朵失望的耷拉著肩膀,又很快收拾好心情,準備搬梯子修房頂,還有疏通屋後的水槽,中原的雨太兇,百戲勾欄排水沒那麼好,泡在水裡的感覺很讓人糟心。
扎西坐在桌上,腦袋隨著頂上傳來的聲音轉,眉間染了幾分愧疚,他除了拼盡力氣將扎朵從魔窟帶出來,其他地方實在沒盡到兄長的責任。
指腹不自覺摩挲龜殼上的符文,扎西淺淺嘆一口氣,祈禱早日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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