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三方從暗室那折騰一番回來,雙目無神的在院子裡打來井水洗了把臉,晃悠進門,看見床上睜著眼一動不動的依雲,心力交瘁的嘆口氣。
看把孩子累的,雲奕趴在牆頭嘖嘖兩聲,想了想,大大方方從正門走進去。
雲三聽見腳步一扭頭,驚訝,“你怎麼來了?”一看就她自己,沒有跟著侯爺誰,麵皮劇烈一抖,“你怎麼來了!”
雲奕神情古怪的瞥了一眼門框,“你這門上還寫著誰能來我不能來?”
雲三一哽,換了個法子問,警惕看她,“你來幹什麼?”
雲奕目光在屋裡轉了一圈,停在裡間,敷衍回道,“消消食,溜個彎。”說著就往裡間走,一把拉開屏風。
雲三無語凝噎,行,您行,遛彎能專挑小路七拐八拐溜到這。
鬼都不信。
依雲臉上裹著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死魚眼一般木木的盯著房頂,見人來了也沒反應。
是不是耳朵給弄壞了,雲奕微微俯身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回身對著雲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壞了?”
雲三搖頭,往上點了點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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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奕瞭然,剝皮之痛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還是過了,這是一時半會緩不過來。
依雲腦子裡仍是昏的,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記得有人將她從那讓她痛不欲生不忍回想的地獄扛了出來,頂的她小腹疼,好像又有許多小蟲子圍繞自己在耳朵邊嗡嗡,頭疼,臉疼,疼的都木了,疼的她連抬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也顧不上去分辨這些人都在說什麼。
雲奕看了半晌,拉過床頭的凳子坐下,兩指輕輕夾著她的袖子往上提,指尖輕探進去為她診脈。
雲三忍不住上前,“她底子太弱,失了太多血,刀口沒有及時處理,生了炎症,藥如今灌不進去,低熱一直退不下去。”
雲奕診了一回,閉眼問他,“怎麼不施針?”
雲三欲言又止,“她太虛,我怕她經脈扛不住,人就沒了。”
“人固有一死,”雲奕毫不在意,“早死晚死都是死,拿酒和銀針來。”
雲三愣了愣,聽話端來了一寬口瓷盞,裡面盛了二兩白乾。
趁他去的這當兒,雲奕又摸出一截暗紅的香點了放在床頭,執銀針一根根在白乾裡滾動一圈沾了,擱在一旁瓷盤上,捏著一根長的直直紮在她額上一穴,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穿破紗布,指尖一捻銀針往下去了些。
雲三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眼都不敢眨的看著。
屋中的藥氣愈發濃郁,雲三都忍不住掩了鼻,雲奕不動如山,施下最後一針,抬袖蹭了下鬢邊的薄汗。
長撥出一口氣,“行了,你看著些,過會給她照常拔了就行,香點完了也不用開窗散氣,悶一晚上,侯爺今兒不會過來,明早上再開窗。”
雲三隻有點頭的份。
書房中,顧長雲託著腮若有所思,面前桌案上平平整整攤著一幅畫。
這都看半天了還能把畫看成真的,一旁的白清實飛快的又瞄了一眼,畫工倒是傳神,卻並無出彩之處,轉念一想,若是陸沉生硬提筆為他畫了一副,那肯定要好生裱起來掛在房裡的。
顧長雲嘖了一聲,指節叩了叩桌子,嫌棄道,“這畫的什麼,野鳥和鷹怎麼會一起,還有這花,太擠了一點也不講究。”然後再上下看一遍,拿了自己的印蓋上去,喚來外面的來福,“去把這畫好好裱了。”
白清實笑笑沒說話。
把印章放回去的時候,印章盒子邊還有個盒子,顧長雲把它拿出來,是那枚狼牙。
顧長雲冷笑,“一個個都和前朝牽扯,前朝到底有什麼藏著掖著的東西。”
白清實目光微動。
一盞茶時間後,白清實臉色沉了下去,“新狼主是如蘇柴蘭?什麼時候的事?”
顧長雲靠在椅背上,“差不多一個月了,封鎖訊息沒讓大業知道。”
白清實冷冷道,“不安好心。”